墨澜小说

第197章（第2页）

“应该是，只是脚有些肿痒而已，用不着请大夫……如今的局势，我不能再传递出让人对幕府信心消减的消息了。”

德川家茂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只有对石谷冬弥，他才能多吐露一些心中的压力。

“不说这些了，我在江户都听说了，石谷大人在禁门之变中的活跃，感谢你救了京都的百姓……”

冬弥顺着他转移话题，聊起了这段时间京都和安平屋的变化，德川家茂听得津津有味，到了饭点，他如以前那样邀请冬弥留下吃饭。

不过要站起来走向用餐的厅室时，他双脚沾地就露出了明显的痛苦表情，冬弥主动靠过去不着痕迹地扶住他，又没有过度靠近，一路聊天走过去，这样德川家茂在走廊上行走时，驻守的武士是看不出将军大人被人搀扶着的样子的，顶多觉得两人说话时比较靠近。

走到已经摆好食案碗筷等的厅室，御台所和宫亲子内亲王和凉夏已经到了，这短短的一段路，虽然有冬弥扶着，德川家茂还是走得冷汗直冒。

和宫见到德川家茂的样子，连忙一脸担忧地伸手搀扶着他坐下。

冬弥扫了一眼食案上摆着的食物，虽然德川家茂和和宫都不是喜欢铺张浪费之人，但既然是将军和御台所的正餐，当然不可能寒酸，食案上的菜色看起来就让人十分有入口的欲望，新鲜的刺身、炙烤正好的鱼和牡蛎，看上去汤色十分完美的汤，冒尖的米饭也一粒粒白澄澄的，晶莹剔透。

内室也没有旁人，冬弥直接问道：“御所大人，你们平时都是这么吃的吗？”

代替还没缓过来的德川家茂，和宫回答：“是的，菜色可能会随时变化，不过差不多是这样。”

“御所大人，你得的可能不是水土不服。”

之前冬弥若有所指地扫视那些食物的样子，并没有被和宫和德川家茂忽略，两人都是面色一变：“石谷大人，你是说……这些食物里……难道有人……”

冬弥一看就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摇头，“不，不是有人下毒。我的意思是……御所大人得的不是水土不服，而是脚气病。”

“脚气病？”显然两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一脸茫然。

“御所大人，你是不是除了脚肿胀发痒，还会有口腔发炎、牙齿出血肿胀、失眠、厌食、脚上脱皮之类的症状？”

“正是如此！”

“那应该就没错了。”冬弥点点头，“这种病是因为经常吃精制大米引起的。”

脚气病——或者说维生素b1缺乏症可以说是常见的富贵病，这是因为碾米后富含维生素b1的米糠被去掉了，而这个时代本身食物来源又不丰富，没有其他摄取渠道，长期缺乏维生素b1引起的。

脚气只是最典型的症状，严重的还能引发心悸气短，要是救治不及时甚至可能因此心脏病发死亡，这叫做“脚气冲心”——其实这个时代有脚气方面的研究，尤其是西洋传入的兰方医，只是医生也只知道脚气病，却还不知道这种病是由什么引起的，又要怎样治疗，将军夫妇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只要多吃一些糙米就好了？”听完冬弥的解说，德川家茂恍然大悟，和宫更是一脸激动，显然她比德川家茂本人还更为担心他的病情。

“对，当然要注意不能是陈米，两位都吃得差不多的话，御台所大人也注意一下这方面的饮食，免得得同样的病，另外，最好也少喝酒，不要吃生食之类的。”

“石谷大人，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监督他的。”和宫严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