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衣奇怪道:“谁?”
叶胜男道:“你也该长个心了。在这宫里严苛些教导你,那才是对你好。规矩细微处才是真章,多少人就是死在这上头的,可如今却被她们一句话给抹过去了。”
“啊?”淄衣还是不懂,“你是说这两位嫫嫫实在敷衍咱们?可这对她们有什么好处?日后倘若我们在规矩上出了错,可是也要追究到她们这些教习嫫嫫身上的。”
叶胜男道:“你傻。只要她们一句,‘当初她们自诩是王府出来的,知道的规矩多,不用心受教的。’你又能如何她们?”
“这……”淄衣这时才知道怕了,“原来这里头这么多门道。不成,她们这不是在害我们的?我要去问问她们,这是安的什么心。”
叶胜男拉住她道:“你怎么又忘了。府里时,我是怎么教你的?”
淄衣顿时低下头来,委屈道:“不问到身,不多言一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能一举将其扳倒,就是血也要往肚子里咽。”
叶胜男道:“既然你都记着,你现下又是作甚?”
淄衣头越发低了,“可姐姐,你就由着她们这么暗算咱们的?”
叶胜男冷笑道:“你只管安安心心地学我在王府教你的规矩。明日再半点不差地让她们看看。”
淄衣又道:“姐姐,我就不明白了。按理说,我们是初来乍到的,跟她们无冤无仇,她们怎么能害我们的?”
叶胜男笑道:“谁说咱们跟他们是无冤无仇的,咱们一来可就把能贴身伺候殿下的机会给顶了。这还不够他们怨恨咱们的?只怕这二位嫫嫫与原先安排贴身伺候殿下的人,是一伙的。”
淄衣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
叶胜男猜得半点不差。
从民间役选入宫的女子,皆为采女。
然后,从礼仪规矩开始学起,经由考核才能晋升为从九品少史。
此时的少史也不过是各位姑姑姐姐们手里的学徒,做的也不过是些洒扫之类的粗重活计。
待熬到了中史,这方能到各局去习学诸如膳食、针黹、鉴宝、花卉,甚至是医药,等等。
只看那一门学得好,便多是留在那一局。
中史再晋升便是长史,可由主掌女官安在各局当差,又或领派道各宫各殿中交由恭使和良使用管束,并指派差事。
唐姑姑和另一位嫫嫫正是如今的雏鸾宫的良使和恭使,她们二人原打算让自家侄女近身伺候薛云上的。
也是眼见的,薛云上可是未来的皇太子,能在他身边伺候,他日薛云上登基,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也功不可没,若是再得力点还能得薛云上的宠幸,那时晋为妃嫔可就一步登天了,可见这是前程再大好不过的差事了。
没想忽然杀出叶胜男和淄衣来,坏了她们的好事儿。
这让唐姑姑她们如何还能有什么好心。?
☆、
?彼时,雏鸾宫后头的茶水房,唐姑姑正往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