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课的第一天,风平浪静,重新合体的三人组安分守己,并没有搞出什么风浪来。夫子、掌司们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心里安慰极了:看来经过一劫,三小子是真的成熟长大了,果然是祸福相依,可喜可贺啊。
放课后,朗星河去夫子院上音乐提升班,胡之腾和熊有渔两人则坐在院子里等他下课。今日熊有渔也没了练拳的心思,和胡之腾一人面对面坐着,两人脸上都没了轻松惬意。
“我觉得不行。”胡之腾还是觉得不妥,他的小伙伴不该干这种走刀尖的危险事情,他的小伙伴应该拥有光明灿烂的未来,炙热明媚,毫无瑕疵。
“有些路不能走,一旦走了就回不了头了。”
被胡之腾一说,熊有渔也动摇了,他向来没什么主见,之前听朗星河一通细细分析,觉得计划可行,如今又见胡之腾坚决反对,便有觉得这般行事似乎真的不妥。
“可是钱怎么办呢?”熊有渔挠头,如果放弃这个计划,丹药费从何而来呢。
胡之腾越想越坚定,“绝对不可以。如今又不是穷途末路了,何必选这条路。”对比之下,胡之腾宁可接受小伙伴的捐助,也不愿意看到小伙伴为了自己选择这样一条灰色的道路。
此时在上课的朗星河也是心神不宁,他当然知道这条路不是一条好路,可是眼下,这似乎是最可能赚到钱的一条路了。
“今日有心事?”严夫子按住琴弦,收了乐声,关切地看向明显在神游的朗星河。
“对不起,夫子。”朗星河羞愧道歉。
严夫子慈爱笑笑,“遇上难事了?说来听听,或许能帮上忙?”
朗星河苦笑着摇摇头,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怎么能牵连旁人,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好告诉别人的。
见状,严夫子眉头微微一蹙,试探问道,“是谁也不能说的事情吗?也不能告诉父母的?”
“对,是小秘密。”朗星河不欲多言,深吸一口气道,“夫子你继续吧,这次我不会走神了。”
严夫子却直接将古琴收了起来,冲朗星河眨眨眼,“你今日心不静,上了也无用,不如早早放你下课。”
朗星河歉意,却也知道自己这会儿的状态根本不适合继续上课,勉强听曲只是对夫子的不尊重。
“那夫子我先下课了,明天把课时补上。”说着,朗星河收拾东西准备下课。
“等等。”严夫子不放心,叫住朗星河,说道,“困难的大小取决于你的世界有多大。”
“嗯?”朗星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道,这是要上哲学课了吗?
严夫子端起茶杯,手腕一甩,杯中的茶叶随着茶水形成的旋涡旋转,“茶杯里的风暴在水池中不值一提。”
“你还很年轻,甚至是稚嫩,为什么不依靠一下长者呢?”严夫子温和道,“长者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庇护幼崽吗?”
严夫子虽然只负责教习音律,但是也是个老夫子了,见过的学生无数,他自然知道很多在学生们看起来天塌下来一般的大事,在人生阅历更加丰富的长者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难事。
可偏偏因为诸多因素,学生们会选择闭口不言,最终酿成憾事。
这才有了严夫子对朗星河的提点。
“我观令尊令堂都是开明和善之人,有什么困境难处不能告诉父母呢?”
朗星河撇嘴,“可是我想自己解决。”
严夫子继续道,“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
朗星河点头。
“可是我觉得令尊令堂会伤心的吧。”严夫子怅惘叹息,“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儿子不再信任我们了呢?是我这个父亲、母亲做的好不够好吧。”
“大约会有这样的伤感吧。”
闻言,朗星河愣住,他知道严夫子说得有道理。倘若阿爹阿妈知道自己宁可走私贩卖壮阳药也不愿意找他们帮忙,他们肯定会伤心自责。他们不会责怪朗星河胡作非为,只会认为自己个父母做得不够格。
“好好想想,不要急于做决定。”严夫子没有逼问朗星河到底有什么困难和秘密,他只是耐心地引导他,希望朗星河可以谨慎选择。
谢别过夫子,朗星河心情沉重地走出夫子院,胡之腾和熊有渔看到立刻迎了上来。
朗星河张张嘴,想说自己还要好好思考一下计划的可行性,却被胡之腾打断了。
“给我!”胡之腾掌心朝上伸向朗星河,“一百万给我!”倘若收下这一百万可以消弭朗星河的愧疚感,那自己为什么不收?总好过小伙伴绞尽脑汁地去捣鼓壮阳药。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