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秦五爷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来,他先是向那位先生好言好语地道了歉,那人也不纠缠,遇到这样的脑残只能自叹倒霉,在秦五爷赔礼又陪笑后,就挥挥手不耐烦地走了。
秦五秦之后把依萍书桓和跟着不走的方瑜,拎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保镖关了门后,他当下就沉了脸色:“白玫瑰!你第一天来这里,我就说过,这是开门做生意迎客的地方,不是任你胡闹的场所。敢无事生非泼客人的酒,你日子过得太安宁了吧!不觉得过份了吗?”
依萍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脸,本来的花容月貌,被肿起的一边破坏殆尽。她的嘴里有血腥味,好像有两颗牙松动了。方瑜跟在一边,一直想看看她脸的情况,可是总被挡下,怎么样都看不到,只能跟着干着急。
依萍倔强地静立着,她今天真是够倒霉的,本来听说了陆家要移民,而她竟然没接到任何消息,就压了一肚子的邪火。偏偏有没长眼的登徒子撞上来,她就借机拿他发泄。没想到,反而惹来一身腥,她被打了不说,还害得书桓也跟着打架。
如今听到秦五爷开骂,她能怎么样,只能闭口听着,不然,还能跟他吵不成?她现在在秦五爷面前总会不自觉地矮上一截。
秦五爷骂了一会儿,总结说:没用的东西,再有一次,你敢客人耍大小姐脾气,我就让人好好的□□你。
何书桓皱着眉:“五爷,你怎么只骂依萍,她被骚扰被打了,她才是受害者,难道,你眼中就只有客人,客人就全是对的,她活该受欺负吗?”
秦五爷扬起半边的眉毛;“怎么,英雄救美的戏还没唱完?何先生,容我提醒你,这里是我秦某人的地盘,我在教训我的人,你站在我的地盘上,哪有资格跟我叫嚣?这次我给你一分薄面,我也请你以后看清了场合再动手,若是再闹事,我一样叫人把你扔出去。”
“你!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依萍,我们不要在这做了,不用受这份闲气,我的工资还是养得你和伯母,”他一拍面前的桌子,与秦五爷对视,气势十足地说:“今天我们就辞职不干了。”
秦五爷听了这话不禁笑出声,好像就在这等着一样:“好啊,我秦某人向来不喜欢强迫人,大上海也不是没了白玫瑰就开不起来。既然何先生想要解约,那我们不如谈谈赔款的问题,只要按合同办事,两清了之后,我绝不纠缠。”
依萍本来在一言不发地听着,听到这儿她真的急了。若把秦五爷惹急了,说出些不该说的事,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的。依萍拽住何书桓的袖子:“书桓,算了,我以后会多注意,不会再受伤的。秦五爷,是我不懂事,刚才一时气急才向客人泼了酒,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秦五秦冷哼一声。何书桓却不能理解,他反身抓住依萍的肩:“你怎么了,变得一点也不像你,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不据理力争,为什么要道歉,你就这么喜欢这份工作!喜欢到压抑自己的本性,喜欢到超过我?”何书说得很委屈,他刚跟秦五爷拍桌子叫完,依萍就来掉他的链子,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依萍挣脱他的手,低声说:“总之,我是不会解约的。”
何书桓急得都要抓头发了,听得云里雾里的方瑜也不能理解依萍的坚持,但她好像一点插话的缝隙都没有。
秦五爷淡淡地说:“你们到底要不要解约,说句痛快话,我这里不缺不听管教的歌女。”
何书桓态度相当坚定:“违约金是多少?我出!交完了就和这里再没瓜葛了吧!”他是个重脸面的人,说出的话就不打算收回来。他和报社也签过约,劳工合同里违约金这一项一向都有,不过数目都不大。在他的意识里,根本不会多到哪里去,不合理的话正常人根本就不会签。
可是他漏算了一点,依萍在某些冲动的时候,根本不算正常人范畴,至少当时她是看也没看过条款,就直接写下大名的。
秦五爷有些玩味地看着对面的几人,把那张纸轻飘飘地递过去,漫不经心地说:“不多,才十万,想来何先生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他如愿地话音刚落,就看见何书桓僵在了那里。
何书桓看着合同不置信地问,“怎么可能!”
秦五爷好心情地解释说:“我一个月给白玫瑰三百,三年按照违约十倍计算,刚好十万,零头我就不要了。你以为这是我伪造的?那可是陆依萍亲手签的,她总不会记错吧。”
何书桓的脸色以肉眼可见地变得充血,红得涨紫。依萍则是相反地很苍白,几近透明。她说:“秦五爷,我受到教训了,以后都地乖乖的,再也不给您惹麻烦。这个约我是不会解的。”
秦五爷挑眉:“何先生怎么说?”
何书桓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无力,他高涨的气焰被浇熄得连渣都不剩了。何书桓低着头,他无话可说。他是冲动,但是不傻,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而且一看依萍那个心虚的样子,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忍气吞生地过完这三年,然后他领着依萍远走高飞,把她娶回家去,再也不给她做出这种事情的机会。
秦五爷态度一变,常年上位的人严肃起来会带着一股威压,又有些语众心长地说:“既然以后还是我大上海的人,那就把皮给我绷紧一点,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白玫瑰!我最后说一次,你的问题已经够多了,再出状况我绝对不会姑息你!那就不是现在这样客客气气地说话了,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