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佩先惊呼起来:“不可能!怎么会!依萍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不相信。”
张扬面露尴尬,就猜出可能是这种效果,他拿眼去看林峰。林峰的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陆振华的脸色却沉得都可以滴出墨来。他大步转身进了病房,依萍也正好在这时悠悠转醒。她一睁睛看到的是亲人而不是那几个混混,当下觉得亲切无比。惊喜道:“爸爸!”身后佩文佩也小跑着跟进来,她更是欢喜地叫了声:“妈,你也来了!”
陆振华一脸怒容,对她憔脆的面色视而不见,直接了当地问:“依萍,你说,是什么人绑了你,是不是你自己弄出来的?”
依萍闻言脸上的笑容立刻没了,转成苍白。文佩看着有些心疼,忙来到她的床头,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振华,孩子刚醒,你别吓到她。”
陆振华不理傅文佩,眼神像刀子一样地直视着依萍,依萍被看得心虚,闪躲他的目光,不知道怎么样开口。
陆振华看到她这番模样,更是肯定了猜测,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你哑吧了吗?!”
尔豪他们进入病房,把一个小小的病房填满,明显所有人都有这个疑问,在等待回答。
依萍看到有这么多人在场,找了一圈,却没有她最想见的那个人,心下怅然若失,陆振华又是一幅笃定的样子在置问她,知道事迹败露,再瞒不过去,她低下头,不敢看谁的眼睛。
轻声道来:“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见桓一面,可是他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他走之前,我在大上海的门口等了整整一夜,他都没有出现。我只能用这种不寻常的方法试试。
谁知……老三他们竟然会翻脸无情反咬一口!我知道错了,爸!你原谅我这一次,回去后,我如你和妈的意,去念去考试,当个新时代的大学生,再也不做你们不愿意的工作。”
众人听了她的说辞简直目瞪口呆,只有如萍的神色淡淡的,林队长看上去也一片平静。前者是习惯了依萍的惹事程度,后者是因为这姑娘跟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不过是还一个人情罢了,该做的他也都做了,一个外人还能如何。
陆振华脸已经涨成青紫色,要不是有个手杖,他差点就站不住,哪里还听得进去她后面的辩解。他恨不得一巴掌乎下去,奈何站得位置不顺手,陆振华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指着她颤声道:
“你怎么能这么无知,简直蠢到家了!我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你把我的心都伤透了,脸都丢尽了!”
尔豪忙扶住气得有些摇晃的陆父,他觉得今天的经历真不可思议,等他年老时,回忆今天的事,一定会还会觉得惊奇不已。尔豪对依萍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怜悯,这丫头思想太不成熟,每每把别人搅得鸡犬不宁之时,也能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他甚至开始同情何桓,他是怎么忍她忍了那么久的!
方瑜在为她的朋友的不幸遭遇流泪悲伤,目光中也露着淡淡的不赞同。
如萍干脆把目光调开,看来人没遭什么大罪,这也算是给她上了一堂课,免得日后思虑不周,再吃更大的亏。
依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一屋子人竟然没有一个替她说话的。竟然连她妈和方瑜都沉默着,她觉得很委屈,所有人都忙着讨伐她,却没有一个人问一句让她怕极的绑架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陆振华痛心疾首:“这些年,你每次来见我,除了伸手要钱和忤逆顶撞之外,你还做过什么正经事?你没有问过一句我身体是否健康,我的生活如何。我都没有跟你计较。现在,你这个不孝的女儿,屡教不改不说,祸事还越闯越大!到底想闹到什么程度才算完?我真是前世欠了你,今生要被你讨债!我们为你担惊受怕,你却一心想着风花雪月,为了一个男人,你撒下这个弥天大谎,不知廉耻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陆振华每一次动气,就习惯性的挥鞭子抽人,可是这一次,他连看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简直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她。
文佩也边哭泣边说道:“依萍,你真的这样做了,妈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怎么这样糊涂啊!”
依萍只觉得现在惨兮兮的,情人不要他,亲人嫌弃她,连最好的朋友方瑜都在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她,依萍一时间心如死灰,喃喃道:“好,我去死,死了干净。”文佩和方瑜自然要拦着她,病房里又是一番哭闹。
林峰目睹前司令家的这样一场闹剧后,绕是他向来坚硬也变得有些尴尬。如萍见离散场的时间还早,干脆邀他出门走走,总不好让人家陪着他们在那里受罪。她也借机远离那个不得安宁的病房。
说起来如萍也有几分任性的,碰到了不喜欢的事,总会尽快地溜走,眼不见为净。
本来陆家人要邀请林峰吃顿饭的,林峰又部队临时有事,被叫回去了。陆振华更觉得这是一个托词,人家是看了场闹剧之后,不相再和这家人掺和,他平生最要面子,没想到在以前的手上面前丢了个大脸。对依萍更加不喜起来。陆振华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在如萍和尔豪的掺扶下,步履蹒跚地回家了。他在依萍几日的住院其间,再也没去医院,也没再问过一句。
王雪琴在家里听到了尔豪的复述,她有些后悔没去凑热闹。她生平最爱看别人笑话,这可真是一场大戏,没想到,一直嚣张的依萍也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时候,这件事让王雪琴开心了好几天,在饭桌上,别人都能看到她的嘴角一直是翘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