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莱尔伯爵的房子,我听老人们说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住下来。”
柳序郕笑道:“他们也许是有更好的房子了。”
佣人们仔细收拾好了主卧室和书房琴房,搬好了新地毯被褥和沙发。
柳序郕就这么住下了。
白天他到贵族的马场去跑马,与乡下的神父谈论新教,到了晚上,他才返回庄园。
柳序郕早年在边境受过枪伤,王都的冬日大雪天气令他很是不适,而这里的气候如春,空气都温暖得多。
“先生,整栋楼的房间大部分已经整理好了。”
男佣对他说。
柳序郕刚从马场回来,一身汗,他点点头,进浴室洗个澡。
另一个男佣帮他将今天带回的东西搬进来。
柳序郕洗了澡出来,在庭院给狗喂了一盘生肉。
他身上穿着深灰的家居服,站在夕阳下,身形修长笔挺,像一棵挺拔的新树。
男佣上前说:“先生,那间玩偶房的门没办法打开。”
柳序郕搬进来那天,就知道有所谓的玩偶房存在……大概是当年莱尔伯爵给自己女儿或者妻子设的收藏间?
那间房间从翻修那天起就打不开门。
负责修葺的当地师傅说,既然打不开,那最好就不要打开了。
柳序郕不在乎少一个屋子,光是这栋楼就有几十个空房间,他都住不过来,因而也不在意。只要里面不要有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就无所谓。
“玩偶房是在几楼?”
他擦了擦手,将狗牵给了男佣。
偏远乡村的夜晚没有多少娱乐,柳序郕不打算去酒馆喝酒,于是干脆去了玩偶房间瞧瞧。
他走到六楼那扇旧木门那儿停下来。
一扇精致的浮雕黑胡桃木门,门板严丝合缝地闭合着,门把手上是一把巨大夸张的锁,且不止一个锁,好几把大锁叠加着。
这种夸张程度,就好像里面关的不是玩偶们,而是怪物。
或者干脆是一只恶魔?
柳序郕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人在边境待久了,就不再畏惧鬼神,他常年为王都的权贵和边境做牵线贸易,有些商品是军火,也有其他危险玩意儿。在边境的那些日子,再血腥残忍的事情他都见过,鬼神之说比之人心可差远了。
柳序郕与身旁的女佣说道:“你听说过玩偶房的故事吗?”
女佣纳闷地摇头:“老莱尔伯爵搬过来都是一个世纪前的事了。”
于是,这个玩偶房间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夜里,柳序郕睡在四楼主卧。
与往日平静的夜晚不同,他隐隐
()约约感觉远处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
非常非常轻,步伐缓慢,鞋跟哒哒哒……
——有人在走廊上步行。
庄园百年的厚重实木地板,如今依然坚固,寂静深夜,鞋子踩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细微的动静。
……有人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