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现几座楚墓,田家二爷生意出了问题,雇我们暗中盗墓,进行周转…”
得知前因后果,田员外逐渐消气,眼中满是悲哀,“都是一母同胞,出了事宁愿走歪门邪道,也不找我,他就如此恨我吗?”
田夫人连忙安慰道:“老爷莫气,一家人闹成这样,终究不是个事。”
“这次也是个机会,不如咱们主动上门,出手相助,把此事说开。”
见田员外还在犹豫,他夫人顿时摇头道:“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难不成真要老死不相往来?”
田员外沉默了一下,“夫人说的是。”
而旁边的王道玄,则继续询问道:“你等在后山盗墓,可曾现有人动田家祖坟?”
那老头虽已招供,确实仍心中不爽,啐了一口骂道:“我等虽吃的是死人饭,但也讲究江湖道义。帮人干活却刨雇主的坟,哪会做这种烂事?”
“不像你们这些个豪绅,出尔反尔!”
就在王道玄询问之时,旁边的沙里飞则眼睛微眯,看似吊儿郎当,把玩着手中茶杯,实则关注着所有人表情。
看到一名年轻人眼神躲闪,沙里飞顿时嗤笑道:“都是走江湖的,装什么相?”
“道长问你,自然是有原因。至于为什么,不如问问你身后的徒弟。”
他这囫囵话,完全就是用来诈人。
而那老头吴金贵,却是心中一突,猛然扭头,看向几名弟子,眼神阴鸷。
盗墓这行当,最怕内鬼和被自己人暗害,因此规矩甚严,稍有违反,便是三刀六洞。
那名弟子心中胆怯,连忙跪下哭喊着磕头,“师傅,弟子也没办法,他们给我下了蛊,弟子实在扛不住。”
“滚你妈的!”
老头暴怒,一脑袋将他撞翻,随后咬了咬牙,梗着脖子,对田员外冷声道:“老夫栽了,要打要杀要送官,一切随意!”
李衍沉声道:“你说的那些人,是谁?”
事已至此,那弟子也不再隐瞒,哆哆嗦嗦道:“我不认识,只知道他们是一伙苗人。”
“对了,他们中好几个都经常咳嗽,脸色焦黑,手指也得了风湿变形。”
“是窑工!”
为的盗墓老贼闷声道:“窑工常年接触火窑,肺脏受损,大量制窑也弄坏了手,以前见过。”
他对那些蛊惑弟子坏规矩的人,显然也有些愤恨,因此出言提醒。
“窑工…苗人?”
田员外若有所思,摆了摆手,让家丁把那些盗墓贼全都押下去。
待人离开,这才开口道:“这边码头贸易繁盛,江夏一带盛产‘影青瓷’和‘青瓷’,窑口众多,村村户户几乎都有窑厂。”
“但苗人的村子,就那么几个,这消息告诉执法堂,应该能抓住对方马脚…”
虽说出了这档子事,但暗害田家的黑手也有了线索,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鄂州这边的习俗,一般是阳宅在前,阴宅在后,相隔并不遥远,翻过一座小山头就到。
在王道玄的带领下,众人前往祖坟查看。
果然,外面虽毫无异样,但附近树林中,却有个盗洞,直接通向田家祖坟。
仆人爬进去一看,里面的坟砖确实被人扒走,还放了一些包裹红布,侵染污血的石头,用于增强厌胜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