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等人晌午就没吃饭,一听顿时饿得慌。
田员外是个人精,见状微笑道:“诸位,府上已备了酒宴,给诸位接风洗尘,在下新建的宅子,再过两条街就到了。”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一阵喧哗。
“嘿,快看,有热闹瞧了!”
“是谁,贱三爷又帮人平事了!”
人流涌动,竟很快堵塞了街道。
田员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对着几人笑道:“汉阳民风就是这,爱看热闹,见不得哪里有事。”
沙里飞则问道:“这贱三爷是谁?”
田员外摸了摸胡子,“此人算是个市井豪杰吧,本姓健,因排行老三,被人叫‘贱三爷’。”
“原本家中也算豪富,年少便文武双全,后来家道中落,沦落江湖,入了哥老会,喜好帮人打抱不平,身手人脉也了得,在汉阳城颇有侠名。”
说话间,众人已行至跟前。
李衍等人皆骑着高头大马,因此即便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里面情况也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一座酒楼外,两帮人正在对峙。
一帮人站在酒馆台阶上,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个个横眉竖眼,气势十足。
为者,乃是一名独眼老头,衣着华贵,手上把玩着核桃,面色阴沉。
而在他们对面,酒馆外街道上,则站着两人。
其中一人身着粗布武士袍,抱着双臂,站没站样,长了颇有喜感的八字眉,嘴里还吊着根芦苇,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
在他身旁,则站名跛腿年轻人,衣着破旧,满脸苦涩,看着台阶上的众人,眼中满是畏惧。
“贱三爷。”
那独眼汉子微微拱手,明显压着火气,冷声道:“都是江湖同道,一件小事,就来堵我门,有点不地道吧?”
叼着细芦苇杆的,明显就是“贱三爷”。
只见他八字眉一挑,戏谑道:“王瞎子,你还有脸说‘地道’二字,况且这批老酒,对你来说是小事,但对别人却是身家性命。”
“拿了东西还不给钱,这才叫‘不地道’!”
独眼男子淡淡道:“怎么没给钱,白纸黑字立下的字据,有本事到衙门告去。”
“贱三爷”打趣道:“真要到衙门?你那手段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用了虫汁‘隐字法’,用些黄酒一擦就没了。”
“朝廷对字据作假查得紧,再说你能嘴硬,你手下这些个臭鱼烂虾,有几个扛得住大刑?”
独眼男子面色一僵,也升起火气,“少废话,你想怎么办?”
“贱三爷”摊手道:“既然我都上门了,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按江湖规矩办,文的武的尽管来,若是弄不服我,不仅得把酒钱结了,打人的医药费也不能少!”
“好!”
独眼男子哼了一声,左右打量,瞧见门联,顿时冷笑道:“我这对联只有上联,能对出者免去酒钱,挂了许久,也没人能给出下联。”
“听说你念过几天书,不如试试?”
“我呸!”
“贱三爷”笑骂道:“问津书院可是在附近,文脉鼎盛,一个破对联哪能难住别人。但谁都知道你这花样,无论对的好坏,一律不能行,骗人上门喝酒,下作的很!”
“但既然你说了,也就让你心服。”
“好!”
“贱三爷给他点厉害瞧瞧!”
周围人群顿时起哄。
李衍几人抬头望去,只见上联写着“白蛟渡江,头顶一轮红日”。田员外低声道:“这小子是白蛟帮的,故意放出此联,懂行的不想招惹,上当的都是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