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不变,心中却提起警惕。
这无念和尚有些不简单。
对方身上,萦绕着一股檀香气息,静止不变,好似一个隔绝护罩,阻隔了他的神通探查。
要么是有法器护身,要么就是术法特殊。
“阿弥陀佛。”
这无念和尚进门坐下后,便双手合十道:“多谢李施主帮妙善师兄收敛遗体,若非你们出手,恐怕其他弟子也无法幸存。”
“客气了,顺手而为。”
李衍面无表情回了一句。
无念和尚又询问道:“听闻妙善师兄是现了一些东西,才因此遇害,县衙的人说不清,李施主可否告知?”
“当然…”
李衍将昨日的现讲述了一番。
这些事知道的人不少,也无需隐瞒。
“樊夫人…”
无念和尚听罢,若有所思。
李衍见状,眉头微皱,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大师,佛门也算是玄门正教,维护一方安宁。”
“如今当阳县妖人出没,邪祟作乱,佛门为何不派高手前来处理?”
无念和尚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施主有所不知,我等亦有苦衷,实在是孤木难支。”
“我玉泉寺,亦是护国明王佛道场,寺中僧众虔诚供奉,不敢有半丝懈怠。”
“实不相瞒,在这些事生之前,便有妖人潜入寺中,试图以火药炸毁佛牙舍利铁塔。”
“此塔乃本寺镇物根本,一旦破坏,便有大灾降临,妖邪以无头骑士污护国明王佛之名,很可能是调虎离山计,诱我等离开进行破坏。”
李衍冷声道:“偌大的佛门,你们就派不来其他高手?”
无念和尚也不生气,双手合十道:“施主看到的只是表象,一切自有内因。”
“朝廷要我玉泉寺主持关陵祭祀,一是因为我等与护国明王佛渊源颇深,最早供奉。这其二,便是我等最为合适。”
“鄂州玄门形势复杂,北以太玄正教为主,南以法脉为先,西为道,东为佛。”
“我玉泉寺乃天台宗祖庭之一,注重修持经典,持戒止观,修行有门槛,远不及禅宗与净土宗,隋唐时兴盛,如今早已没落。”
“鄂州东部,大多是禅宗师兄…”
这和尚说的隐晦,但李衍却听出了味道。
关陵祭祀之职,儒释道三教皆不愿放过,但这是帝陵,无论交给哪一个,都代表皇家态度。
如今太玄正教为国教,地位最高,但大宣皇帝善于平衡之道,也会扶持佛道进行制约。
但这个位置,又有些尴尬。
属于道门势力范围,但法脉又强盛,无论交给哪一方,恐怕都会引起摩擦。
相比之下,玉泉寺最为合适。
而且听这和尚的意思,似乎对东面的佛门同道,有那么一丝怨言。
怪不得,说玉泉寺独木难支。
朝廷用平衡之道、玄门内部不合,再加上西南战事,抽走大量精锐,才造成如今这局面。
沙里飞乐了,在一旁嗤笑道:“有意思,妖人如此作祟,玄门却装聋作哑,等着看对方笑话,倒是让我等跑来跑去,跟个傻子一样。”
“衍小哥,依我看,这差事别做了!”
“这位施主还请息怒。”
被如此嘲讽,无念和尚依旧不生气,面色平静道:“虽不清楚那些妖人有何图谋,但玉泉寺都是关键,我等只要守住,他们阴谋就无法得逞。”
“我等能做的,也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