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四哭丧着脸道:“我俩至今还有些迷糊,只是顺着那声音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一座神庙。”
“那神庙很大,里面还有很多人,一个个身穿黄衣,脸色跟死人一般,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我俩。”
“我俩心中害怕,也不敢多问,按照那声音的吩咐,拔了神庙外头的几根旗子,随后一阵迷糊,就又回到了山道。”
“这一次走了出来,但没走多远,就现不少死人,像是被什么野兽咬死。”
“刘瘸子说,这是山里大仙送的富贵,于是我俩就从那些人身上搜了不少银钱,平分后赶紧离开山道。”
“这些人还搬运着几根木头,我看其中有一条不错,想着能当梁,就又折返而归,扛着木头回了家。”
关培德冷声道:“此事分明有鬼,不知道赶紧报官么?”
吴老四哭丧着脸道:“那刘瘸子是个老光棍,还跟城里帮派有联系,威胁说此事不许透漏,否则就来找我麻烦。”
关培德眉头紧皱,“吴老四,你还不老实!”
“老夫从小在关家村长大,周围都转遍了,除了关陵,哪见过什么神庙,到底怎么回事?”
“族长,我所言句句属实啊。”
吴老四急了,连忙赌咒誓,“若有半句虚言,叫小人天打五雷轰。只不过那些尸体又不见了,官府才不知道此事。”
“对了,后来无头骑士出现,那刘瘸子又找了我一次,他把得来的银子全赌光了,让我再借他一点,还问记得那晚的路么。”
“他拿了银子就匆匆离开,这段时间都不在,说不定又去找那大仙了…”
一番话,听到周围百姓目瞪口呆。
有老者摇头道:“你们也是胆大,那东西说不定是啥山中妖邪,死人钱也敢拿,也不怕给家人惹来灾殃。”
关培德脸色阴沉,又看向那根木梁。
此时的木梁,已不再渗血,但依旧是阴气森森,站在旁边,就感觉让人不舒服。
他对着李衍拱手道:“李少侠,此物该如何处理?”
李衍哪懂,连忙看向王道玄。
王道玄则抚须道:“此物乃‘墓血梁’,原本阴煞之气内敛不显,皆因雄鸡冠血阳气,才将其阴煞之气引出。”
“如今阴煞之气显露,如无意外,晚上必然惹来孤魂野鬼作祟。”
“找些鸡冠血泼洒,待其不再渗血,便用桃木堆积焚烧。还有,将烧干后的木灰,绕着村子泼洒一圈,晚上都别出门。”
“三天后没事生,就安全了。”
“就听道长的,事不宜迟,快动手!”
关培德一听,哪还敢耽搁,立刻带领村中百姓,捉来各家大公鸡,又收集桃木干柴。
楚人先民崇凤,认为鸡有五德,是小凤,因此家家养鸡,又杀鸡吃鸡,就连本地许多巫术民俗,也都会用到鸡。
还有桃木,有驱邪之功,但却有忌讳,全都栽在村外山坡上,便是所谓“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刽子手。”
刽子手,就是说桃木。
这两样东西,村中从不缺,很快便找齐。
鸡冠血泼洒下,那根木梁又开始渗血,并且这次,所有人都能闻到一股恶心的尸臭味。
王道玄看到,脸色也变得凝重。
接连泼洒十几次,木梁才不再渗血。
村民又架起桃木柴堆,将其焚烧,顿时浓烟滚滚,刺鼻的臭味弥漫整个村子。
一直忙到下午,才将这东西彻底烧成灰。
关德培亲自带了儿子和族中子弟,将木灰收拢,一点点围绕着村子泼洒。
一番忙碌,他才忐忑询问道:“可以了吗?”
“可以。”
王道玄又查看了一番,见李衍点头,示意那木头阴煞之气已经消散,这才开口道:“吩咐百姓,晚上不要出村,门口挂上桃符,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离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