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宋酥酥已有预知危险的能力。
她思考了一会儿,双手平整地搭在身前,往下一滑,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唯有睫毛不安地颤动。
谢卿淮似乎被气笑了。
他将书包随手放在门边,进房间,将人从被子里毫不客气地拎出来:“几点了知道吗?还想不想长高了?信不信我揍你?”
她在他手底下瑟瑟发抖缩成一团,一双小鹿似的漂亮眼睛霎时凝起水雾。
可惜少年谢卿淮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毫不犹豫地搬来梯子,当晚就拆了她房内的电视投影设备。
她缩在被子里,等他离开,才委委屈屈地开始落泪。
凶死了。
这个哥哥一点儿也不好。
她掉了会儿泪,似是觉得没人哄她,又吸吸鼻涕,爬下床拖出半人高的行李箱往里塞衣服。
谢卿淮放好东西折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丫头戴着顶幼儿园发的春游帽子,穿戴整齐,准备离家出走了。
他的高智商并不足以让他理解一个六岁儿童的脑回路。
他一手拽住行李箱拉杆,太阳穴跳了跳:“跑哪儿去?这个点出门,是打算去跟人贩子打招呼吗?”
她抽抽嗒嗒,咬着唇不说话。
只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僵持好一会儿,谢卿淮让步:“你想怎么样?”
和一个小女孩谈判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小奶团子想了下,倔强地开口:“给我讲故事。”
“呵。”
少年喉咙里滚出一声冷笑,“我每天忙成狗,还给你讲故事?”
他话刚落,小奶团子拖着行李箱拔腿就跑。
腿不长,倒腾得还挺快。
谢卿淮愣神功夫,人已经跑到电梯口了。
他快几步追上去,拽住她后衣领,挺凶的:“滚回来。”
宋酥酥抱着行李箱,不敢反驳,也不想回去,就这么抬着头和他对视。
半晌,谢卿淮深吸一口气,让步:“就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