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果然知道,清楚道:“那是御史台一位大人家,据说弹劾不成,反致罪,查出收受贿赂、构陷官员,还有些别的大大小小的罪名,女眷也要被抄家流放呢。”
他们的马车驶远,已经看不见那家的宅子,可似乎仍然能听见凄惨的哭声。
施晚意瞧着陆姝受震撼的神情,意味深长道:“官场上,小心谨慎还可能受无妄之灾,更遑论有些人根本不知谨慎为何物,没有人能保证永远富贵。”
陆姝从来没想过拥有的东西可能会变成幻影,手指抠起窗沿木屑,侧头问她:“那怎么办?”
施晚意开朗道:“能怎么办?总不能受挫就去死吧?”
陆姝当即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正经些。”
施晚意一笑,双手交叉环胸,往马车背厢上一靠,“反正我受得起软饭,也吃得了粗茶淡饭,不像有的小孩子,光有勇气,没有能力。”
陆姝不高兴,“我听出你在对我阴阳怪气了。”
施晚意勾起嘴角,“那可真不错,听得懂好赖话了。”
陆姝“哼”一声,也抱起手臂,拧身背对她,拒绝与她说话。
马车行了半个多时辰,到达城外施晚意的陪嫁庄子。
这陪嫁庄子附近皆是良田,主人都非富即贵。
施家对女儿极好,哪怕并不满意施晚意的婚事,也给了她极丰厚的嫁妆。
施家在此占百亩田地,全都陪嫁给施晚意,还专门修建了一座大宅,内里引了温泉蓄池。
那两头英俊的驴子也在这庄子落户,过着其他驴子艳羡不能的奢靡驴生。
陆姝上一次出京,雪还未化尽,白茫茫一片。
而此时绿意盎然,树木全都抽了芽,她在马车上就已经迫不及待,一下马车,撒欢儿地跑出去,欢笑声荡出极远。
施晚意嗅着山野的清新气息,亦是心旷神怡,吩咐护卫看顾着陆姝,便进宅子里修整稍许。
午膳施晚意打算野炊,寻了处风景好离树林远的空旷草地,下人们便忙活起来,支锅的支锅,烧水的烧水。
庄子上的下人早上去河里捞到一桶鱼,施晚意不爱吃切鲙,就让人用煮、煎、炸等做法做一顿全鱼宴,还命人架起火。
施晚意是个娇贵的母亲,张罗着烤鱼却不亲自动手,装模作样地感叹:“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福气,能够吃到孝顺女儿亲手烤出来的鱼。”
陆姝看着桶里活蹦乱跳的鱼,小脸上毫无表情:“你没有那个福气。”
施晚意幽幽地叹气,“我真是可怜。”
陆姝充耳不闻。
施晚意扬声喊道:“来人,送姝姐儿回府。”
陆姝一惊,控诉:“你怎么这样?”
施晚意嫣然而笑。
她就是这样的女子,不服吗?
陆姝……迅速退几步,躲开过来抓她的婆子,气愤又识时务地大喊:“有福气,你最有福气,我烤,烤还不成吗?”
施晚意感动不已。
陆姝蹲在木桶旁边,小手扶着桶沿,实在伸不出去,忍不住愤愤地嘟囔:“我才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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