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含仍处在恍惚之中,不经脑地说:“方大人连讨自个儿夫人欢心都不成,如何能帮大人。”
方既清:“……”
他的脸太黑,庄含忙用折扇打了下嘴,拱手告罪,“无心之言,无心之言……”
半个时辰后,方既清回府,岸然走入正院寝屋。
施春浓一见他,下意识地问:“你怎么来了?”
方既清落坐于榻上,手臂搁在方几上,沉默。
方才离开时姜屿的话和当年姜岑死后,少年姜屿稚嫩却决然的声音渐渐重叠——
“我心意已决,自认堪为良配,无需劝阻,也无人能劝阻。”
“我心意已决,定要为兄长报仇雪恨,谁也不能阻我。”
施春浓奇怪地打量方既清,“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方既清抬眼直视她,斟酌着开口:“春娘,我有一同僚,想择一佳妇,与二娘极相配,想问一问你,二娘可有再行婚配的打算?”
施春浓没想到是这样的事儿,连忙坐到他对面,好奇地问:“是谁?”
她是个嘴上把不住的,方既清摇头,“若是能定下,再告知你。”
施春浓得了个没趣,兴致缺缺道:“二娘说没有改嫁的打算,上次她回娘家,我娘将她锁在家里,都没改变她的心意。”
方既清锁眉,“是要为陆仁守节?”
他遵礼,向来以连襟称陆仁,如今却是改了,偏心可见一斑。
施春浓粗心,自是没察觉,抱着手臂道:“那我便不知了。”
她说完,忽然兴起,起身道:“我也好些日子未见妹妹了,明日去看她。”
当即,招呼婢女收拾东西。
方既清随在她身后入内室。
施春浓回头,问得直接:“你还有事?”
方既清一本正经道:“晚些再去看二娘吧,十八是常尚书嫡曾孙百日宴,母亲想你一道去,我与你交代一二。”
方家是寒门出身,这些年方既清官级渐高,方老夫人荣养得富贵了,可仍不适应与各家女眷的交际,不似施春浓从容。
寻常有较为重要的应酬,施春浓便是在庄子上,方老夫人也会派人叫她回来,是以施春浓并无怀疑,方既清也就留在了屋里。
留着留着……这一晚就没走。
·
宋婆子的话没有点燃施晚意骚动的心,却给了她另外的灵感。
起床后,难得不赶去正院请安,跟在宋婆子身边儿念叨:“您让人仔细打听一下,陆仁和丁姨娘当年情谊深到何种程度,我隐约记得,似乎是听到过,我和陆仁婚事定下之后,丁姨娘是要走得?”
“是有这一桩事儿。”宋婆子不解,“可您关心他们作甚?没得给自个儿添堵。”
施晚意做足了不怀好意的架势,手挡着嘴,凑到宋婆子耳边,低声道:“要说膈应陆仁,我改嫁哪有他青梅竹马的丁姨娘嫁人来的膈应。”
“您也知道我是最心善的,咱们做一回媒人,选个好的,夫妻琴瑟和鸣,岂不是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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