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奎将自己在无名宫殿的所见所闻通通脱口而出,怀着一抹看好戏的神情望着剑眉越皱越紧的顾延。“属下没想到您的王妃这么讨人喜欢啊……”那待遇,别说是皇后了,就连皇帝都没有过!命令是丁晞下的,宫殿也是丁晞让人翻修的,人也是丁晞关的,这太监怀着什么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没想到那没了根的太监还能喜欢姑娘。更没想到丁晞竟然喜欢洛妤!有意思。惊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欣赏着安王发黑的面色。也是,要是自己的媳妇被一介太监觊觎,还别说现在人还被扣在宫里,是个人都不能忍。顾延不虞的看着惊奎,厉声轻问,“什么时候能把洛妤救回来?”知道了丁晞觊觎洛妤后,他一刻都不能容忍洛妤呆在皇宫里,谁知道那个阴阳怪气的太监会做出什么。“这自然是月黑风高,悄无人烟之时。”顾延不耐烦的看向气定神闲的惊奎,这不是他的妻子他不着急是吧?“今晚?”“可以。”“那本王带人去接应你们。”惊奎看着一脸正色的顾延,眸间闪了闪,温温出声,“不必。”“看来统领大人很有信心?”不是顾延不放心惊奎的实力,也不是他不信任惊奎所说的,只是他想打探皇宫的密道而已。“这是自然,这点能力还是有的。王爷放心便是。”惊奎压下心底的不虞,本来他们皇家暗卫的存在就是秘密中的秘密,只能由皇帝知晓,现在让安王知道了也是无奈之举。现在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不过没关系,等人当上了皇帝了,他们也是顾延的手下了,没什么好不乐意的。“这便好。”“王爷无须多言,待您登基时,属下自然会将所有的隐秘都和盘托出。”“……是吗?”顾延敛眸轻声对着自己自言自语,他刚刚可没有答应惊奎什么,都是这人在一个劲的自己脑补。“王爷!王爷!不好了,宫里传来了消息!”江夏顾不得敲门而入,而是慌张的直接推开了紧闭的门扉,顶着两人疑惑和讶异的眼神,扯着嗓子嚷嚷道:“王爷,皇上——驾崩了!”“什么!”顾延惊得立马从座位上站起身,连带着磕到了桌沿边的茶盏,应声而碎的茶盅倾倒出的茶水将顾延的裤脚都打湿了。连一向淡定的惊奎都不由得透过门窗,远远地望向皇宫深处。即使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不会远,但却没想到发生得如此突然。江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惊奎,定了定神,将自己慌张的心绪压下,神鬼莫测的看着陷入哀恸中的顾延,晦暗不明的说道:“王爷,得了消息的大臣都往宫里头奔丧去了,但是属下收到消息称宫门紧闭,不让大臣们进宫,丁晞自称有皇上的遗旨,要立五皇子为新帝。现在不知道宫里头确切的情况如何。”说是这么说,但在场的人谁都明白,宫里头还能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是丁晞一人坐大,手握圣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他要立五皇子为新帝,哪有阻止大臣奔丧的道理?”顾延气得一拍桌案,连桌上的奏折抖了抖。浑身的气势一变,不再是若隐若现的谨饬而是满身的凶煞气。他面色阴沉的看着江夏,一边疾步绕过书桌,披上朝服。“王爷,丁晞说是事出突然,宫里头还没整顿好,等安排好了再放大臣进宫吊唁。”江夏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爷,瞧着人阴沉沉的脸色,不敢多言。“安王,留步!”惊奎向前一步,手臂一横,拦住了顾延的去路,看着人望向自己的不善眼神,惊奎无奈地摆摆手,道:“王爷,事情有变,望三思,再说了,就算您去了又能怎样?还不是跟那些个大臣一样只能眼巴巴的守在宫外?”“你!你最好对我们家王爷客气点!”江夏双目赤红的瞪着惊奎,他一听惊奎的语气,新仇旧恨一涌而上,本就压抑住的愤慨霎时喷涌而出。惊奎没有理会江夏这个傻小子的冲动之语,反而一直死死的按着顾延。顾延停下脚步,双目失神的看着惊奎,难得的竟让惊奎觉得这时候的顾延有一丝的脆弱,待他再细看下去,却发现顾延眼底满是坚毅,仿佛刚刚的脆弱是他的错觉。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他看错了,而是真的吧,顾延也是人,嫡亲的兄长骤然崩逝,妻子被囚深宫,怎么还能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理解归理解,他可不能让安王就这样直直的闯进皇宫,要是丁晞一个狠心,直接给安王按一个什么谋反的罪名,那就麻烦大了。他早就收到了消息称这两人谈崩了,也不知道丁晞那边有没有对安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