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立刻反应到。他曾在别的世界学过一点蛊毒,知晓这种蛊毒唯一致命的伤害。
“过来,吻我。”他脑子里响起阿图里的声音。
明明是命令的语气,阿图里却显出几分不安与紧张。
江言半晌没动。
阿图里终于疑惑地上前几步,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却见江言的嘴角慢慢溢出鲜血。
阿图里大惊失色,近乎癫狂地抱住江言无力跌倒的身体,看着他肉眼可见的脸色灰败下去。
“你怎么?”
“怎么知道如何逼蛊虫出体?”江言断断续续地接道,伴着几声咳嗽。
逼这种控制性的蛊虫出体,必会立刻毙命。只是知道这种苗疆古法的人少之又少,阿图里才没有防备。
兜兜转转也算是阿图里杀了自己,江言十分满意自己的结局。
他慢吞吞地抬手,摸上阿图里头顶银白色的长发。很软,跟想象中的一样,江言一直想摸。
“因为,我最恨被控制。”
怀中人终于慢慢地没了气息。
手腕上的铃铛也立刻没了色彩,成了灰色的废石。
很久,原地响起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嘶吼,像是野兽的哀嚎,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与深渊。
……
那种不安感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了。
沈临微几乎要喘不上气,他扶住一边的廊柱,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沈大人,”一边的太监察言观色地看着自己的神色,“沈大人可是身子有所不适?”
“奴才可要去延后大典?”太监小心翼翼道。
“不必。”沈临微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殿下让他今日务必登基,殿下把这天下交到了自己手里,他不想让殿下失望。
沈临微任由太监宫女们整理着他的新皇礼服,头上顶着的玉冠实在太过沉重。或许是因为这玉冠的缘故才会如此心悸。
礼乐声响起,庄重的编钟声响震动着整个紫禁城的空气。这是新帝的加冕之礼。
太监远远地跟在沈临微的身后。马上就要到大殿了,只要进了大殿,沈大人就不能叫沈大人了。该改口叫陛下。
但沈大人终究停住了脚步。
太监在宫中这么些年,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一眼看出沈大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那半藏在袖中的指尖紧紧地握作一团,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跟着的侍卫一句:“江府,江府可有什么消息?”
侍卫们不知这江府有什么特别之处,虽说江映江大人是个不小的官员,但在帝王的加冕之礼上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之处吗?
侍卫们只能尽职地摇头,“大人,并未听说江府有什么消息。属下这便去打听一番。”
“不,”沈大人却摇摇头,又道一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