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谢衍誉斥道:“你还有不到两月就要生产,竟连稳婆都没有寻好,还有大夫……”
说着,他眉头蹙的死紧,只觉得自家妹妹还是个孩子,就算已经要做母亲了,也依旧是个孩子。
这点子谋划都没有,换做京城世家,自有身子开始,就该小心养胎,万事注意,样样东西都备齐全了。
她倒好,还挺着个肚子上街,在衙门口跟兵卒们推推嚷嚷。
若有个闪失!
谢晚凝被训的颇感委屈。
她还能不知道请稳婆吗,只是李家婆婆说她自己母亲就是接生婆,早年跟在亲娘身边耳濡目染,后面她自己又亲自生了一个。
论接生手段,这几条街没几个能比得过她。
而且,陈曦儿跟她的产期相差了一两个月,不会撞上。
信别人,还不如信自家亲戚。
谢晚凝自觉自己身份该当隐秘,故而就没有再去费心寻摸稳婆。
不肯被兄长当成孩子,她认认真真解释了,又道:“李家人待我挺好的,这段时日真是多亏了他们的照拂,如今李家郎君遇上事儿了,兄长可千万盯着点。”
谢衍誉道:“放心,既然案子到了你季表兄手上,就不会出现冤假错案的事。”
言下之意,对季成风评价高的可怕。
谢晚凝从兄妹相认的激动中回神,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的表兄如今是汴州的知州大人。
在这片地界,那就是土皇帝。
上一届的状元郎,入朝为官不过两年,这升迁速度,真是……
大汗缺人才竟然缺成了这样。
没成想,谢衍誉却道:“只是暂代,以你季表兄之才,这处可困不住,他日必定是要出阁入相的。”
谢晚凝倒也没有太过震惊。
毕竟前世,季成风死时,皇帝哭的跟亲儿子死了没两样。
若不是真的天众奇才,一国之君怎么会痛惜至此。
想到什么,她托着腮傻乐:“不管能待多久,总归季表兄再一日,我就是衙门有人,不再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寡妇了。”
升斗小民之间的话,她这几月耳濡目染也学了几句。
什么衙门有人好办事,不怕人欺负什么的。
她就是随口说着好玩,可怜一颗心为妹妹操碎了的谢衍誉却听的面色变了又变。
什么叫无依无靠的小寡妇。
他道:“可是有谁欺负你?”
声音带着冷意让谢晚凝一愣,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汴州民风很好,没有上门欺男霸女的恶霸,虽然我独身一人,但街坊邻居们都十分的和善,不曾欺负我。”
谢衍誉细细看了看她的神色后,缓缓舒了口气道:“你季表兄是临时委派过来的,不定何时就会离开,朝廷早晚要派真正的官员上任。”
他脑中出现好几名可能会被陛下委以重任的人名,最后眉头越皱越紧,果断摇头道:“谁来为兄都不放心,还是我亲自照拂你最妥当。”
他已经准备好上奏,向圣上主动请命。
谢晚凝却不肯:“阿兄满腔抱负,岂能因为我而困在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