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激陆子宴救了自己的妹妹,让她免于一场劫难。
也是当真以为自己妹妹是真的如陆子宴所说,被他所救后,卸下心防,重新接受了他。
可没过多久,谢晚凝死讯传回京城。
当真是一道晴天霹雳,给了谢家人当头一棒。
将近一年,宣平侯府的上空都是灰暗的。
谢衍誉低低咳嗽起来。
谢晚凝这时才注意到兄长发白的面色,不禁担忧道:“阿兄病了?”
“是啊,”到底没忍住,谢衍誉伸手掐了把她的脸蛋,轻描淡写道:“自小护着的妹妹出了事,伤心的生了场病。”
“……”谢晚凝一默,去扯他的衣袖,“是我不好。”
说着,她眼眶又开始泛红,“都是我不好,我不孝。”
她在想,前世她的死讯传回去,她的父兄、娘亲,该多难过。
两辈子,她都让他们操心。
“好了,别哭了,”谢衍誉哪里舍得见妹妹哭,伸手给她拭了泪,哄道:“你没出事就好,爹娘身子骨还算康健,你无需自责。”
他这会儿还犹如置身梦境,满是不真实的感觉。
想着,又忍不住板着张脸斥道:“你胆子也太大了些!”
这样乱的世道,一个姑娘家竟然孤身独自走了千里,由北到南。
在被金贼掳走前,她只是个被娇养于侯府,连京城都没出过的贵女啊。
能一路平安到汴州,除了胆子大外,心绝对也得细致。
……他的妹妹果真冰雪聪明。
自家孩子就算再熊,那也是自家的。
谢衍誉这会儿就是如此心理,看着失而复得的妹妹,觉得哪哪都稀罕。
连带着她那个隆起来的肚子,都显得圆润可爱。
兄妹俩温情脉脉,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话,时不时还要哽咽上两声。
季成风跟陈曦儿则在旁边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直到府医的到来才打断了这片温情。
谢晚凝乖乖伸出手腕。
她并不是不爱惜自己身子的人,当然没有大碍,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见大夫的话,一直紧绷着脸的谢衍誉才缓和了面色,正要让大夫退下,手腕却被妹妹握住。
“我瞧着你身子才像是生病了,”谢晚凝拉着他的手,将袖子撸起来,对着府医道:“劳烦大夫,再诊个脉。”
她阿兄脸色白的很,还时不时咳嗽两声,谢晚凝当然担心。
谢衍誉想收回手,发现妹妹握的忒紧,无奈一笑后,也由她去了。
这一回,府医把脉把的有点久。
最后在谢晚凝忍不住蹙眉时,才悠悠道:“哀毁过度,郁结之气入内腑,最为伤心神,好在公子年纪轻,未伤及底子,好好调养些时日便可。”
哀毁过度……
谢晚凝死死捂着唇,眼眶却瞬间红了。
她还当兄长方才说妹妹出了事,伤心的生了场病是在说笑。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阿兄伤心到哀毁过度,……那她的爹娘呢?
“哭什么。”
等府医开了方子离开,谢衍誉才伸手拍拍妹妹的肩,“爹娘确实伤心,现在你既然没事,为兄待会便修书一封,他们知道定然百病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