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顿了顿说:“你为何执意要去?门内更需要你,堂聿刚回来,你让老三去也好。”
林叙低下头说:“三师弟的徒弟是人精,三师弟又是耳朵子软的,他代表门派去,自会知进退。我留在门派,师弟们也会安心离开。”
李令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说:“你又何必如此。他们两兄弟,命格有异,有妖魔邪道来犯。这么多年两兄弟都不爱下山,风平浪静度过这些年,我原本也忘了,想着总归是有更多可能,没想到最后竟如此应灵了。但这就是他们要面对的劫。”
林叙沉默了片刻说:“师尊,我修行不足,无法就这么看着师弟走入他们的劫难。”
“你在怪我让老二离开。”李令说。
林叙跪了下来,说:“师尊这么做自然有师尊的道理,弟子并无责怪之意。只是弟子并无师尊的道行,也无师尊的心胸阔达,无法认同。二师弟这件事我不知情,如今还是不知具体是什么情况,能逼得二师弟自请下山,但堂聿还在门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也这么离开门派。”
”所以你反其道而行让自己去战场,让他担心你同时守着门派,无暇离去。”
林叙保持沉默,没有反驳。
李令叹了口气说:“如果他有想要做的事,他终会离开。你知道的,他虽然最尊重你,但他也是最不听你话的师弟。”
林叙皱眉,像是想到什么头疼的事,他无奈道:“是这样,但能让他多想想,而不是让他毫无顾忌就这么学他哥自离门派下山为所欲为好。”
林叙又说道:“不管如何,弟子也想去看看魔尊是否真如此像长跃。”
李令表情平静道:“你去吧。”
林叙有些惊讶抬起头道:“师尊,您不阻止我吗?”
李令正色道:“我为何要阻止你,你会这么做是因为这是你想要做的事吧。”
“是。”
李令笑道:“堂聿以前虽没当面说什么,但他常常用行动表达自己对我们的做法不喜。他一定也腹诽过我。”
林叙连忙说:“他不是有意的,就是不理解而已,并没有不尊重师尊。”
李令摆了摆手,说:“哎,没说到这一层。身为师尊当以身作则,可我建立此门派缘由都是我任性为之。所以这些年,我也对你们说随心而动,随意而行。事到如今,没有反而要求你们拘束而行的道理。”
“老二并未对我说出他的苦衷,他想法多,还要强,爱把话藏在心里,顾忌多了,话自然也少了。所以,我和你说的也是我知道的。”
“弟子收到关于二师弟的来信,说是他不知道哪里打探的消息带着大蛇妖,先行找到魔尊。”
李令并无意外,说:“我猜他会这么做应是为了他那个徒弟。你们的徒弟虽然性格各异,但宁阖是最特别的。他从没有把自己当作千行门人,看起来只因老二在此,才跟着。他应也从未修行过千行门功法,我早就怀疑他不是同道中人,可他身上没有带着妖祟之气,如果人界此时还通神界,我会以为是哪位仙君下凡了。他气息太纯净,在遇到老二之前怕是从未沾染过因果。”
“我继续观察,发现他看起来比堂聿还没有精力,堂聿至少还会出门喂鱼。而他难得出门,不是被堂聿烦透了,就是和老二吵架了。跑也是跑后山森林,据我观察,他每次去盘的那棵树都是同一棵。”
林叙沉默了,不知该惊讶还是该吐槽,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缓缓说道:“师尊,原来您早就察觉有异,为何这些年从未表露?”
李令笑了说:“我要表露了,老二怕是早就下山了。他从小就多疑,他在乎我们,不代表就能全心相信我们。他担心把火烧到门派,同时也怕我们不认同宁阖的存在,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就自行下山。”
“话又说回来,我听他修行如此强大,如今世间罕有此妖物,岁数怕是上到人族老祖宗级别,进一步说,或许他也早就察觉到我的怀疑,但他依然不动,不知是懒还是不在意了。”李令好笑道。
林叙恍然,他脸上有些怒意,忍不住喊道:“如此,他怎好意思碰二师弟,他们年纪相差如此之大!这这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行,简直欺人太甚!师尊,你应该早跟我说,刚开始他们还未像如今这般,像极了被月老牵错了线!定是那妖强迫二师弟!”
李令罕见愣了好一会儿,他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大弟子,说:“人和妖如此悬殊你没在意,怎独独在意上年纪上了。真要如此算,等老二老掉牙了,宁阖还是如此年轻。”
李令顿了一下,冷静了一下说:“师尊,说得有理。可师尊为何就这么……”
李令旁边的前大弟子不爽瞥了现大弟子一眼,他手指伸进耳朵了扣了扣,漫不经心道:“还能为啥,你二师弟什么德行不知道?要不是迫不得已谁能强迫得了他。”
李令目光看向一直在师尊旁边的前辈,因他经常和师尊成双成对且沉默,他常常忽略掉他的存在,这才发现前辈躺在师尊腿上……
他不动声色收起打量的眼神,垂眼还算恭敬向师尊的道侣,行了一个抱拳礼。
“前辈。请问是还有隐情吗?”
“隐情也算有,不过是占卜出来的。他来当晚,就算了一下,你二师弟命格模糊了,人族的算不太出来了,就好像被盖了一块布,遮住了。”
林叙皱眉,急切道:“这是天机不可漏?怎会如此?”
师尊旁边的前辈说完又躺了下来,说:“谁知道呢,只能说明,他的命运已经不是按照原来的命格走了,受什么影响,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