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呼吸凝固,收回视线,心脏飞速跳动着,脑子却开始模糊。那是一个信号屏蔽仪。难怪一路上都收不到信号。掌心沁出冷汗,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句话,即鹿猛然怔愣,顿时脑中的弦“铿!”的一声断裂,嗡鸣阵阵,透骨生寒。“韩朔。”即鹿眼神惊愕,缓缓望向身边的男人,声音颤抖,“我从没说过我进过精神病院,你是怎么知道的?”话音一落,韩朔脸色霎时骤变,还没说什么,放在操作台上的手机亮起,即鹿下意识望过去,只看见来电显示跳动着一串号码。熟悉无比。是那个号码。给他发过威胁短信的号码。而韩朔,把这个号码重点标记了。猛然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即鹿脊背发凉,还没来得及多想,韩朔猛踩下油门,车子离弦之箭一般加速。即鹿心口骤痛,要爆炸了一般,脑子一片空白,被惯性甩得身躯趔趄。狠狠扯开安全带,即鹿咬牙,猝不及防地伸手推方向盘,方向盘瞬间打满,车子毫无征兆地转弯,极速冲向工厂间狭窄的巷道。即鹿倾身死死按着方向盘,手肘猛地砸向韩朔的脑袋,车子发了疯一般扭动,往前冲刺,“轰隆!”一声撞上工厂铁门。安全气囊倏地弹出,挤得两个人动作都停了下来。即鹿咬着牙,屈肘抵着韩朔的腰,伸手推开己侧车门,金属擦撞在一起发出刺耳声响,即鹿意识模糊,只凭一丝理智跳了出去,摔在地上。韩朔受制于安全带和安全气囊,行动缓慢许多,即鹿不敢松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却在站起的瞬间心脏停跳。巷道的出口,站着一个人,堵住了他的去路。即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在无数个梦里,是怎样将他千刀万剐,杀之后快的。东青山的院长。院长望着他,阴恻恻地笑着,手里握着一支丑陋的针管,“即鹿,该回家了。”即鹿秉了呼吸,慢慢朝他走过去,垂在身侧的拳缓缓握紧,却在离他几步之遥的瞬间,纵身跃上一旁的垃圾桶,攀着墙壁翻进去,离开巷道。院长望着男人的身影,笑容微敛,阴鸷而狡猾的眼睛里染上恶毒,缓缓开口,声音阴险,“把他给我抓回来!”作者有话说: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写多了这种东西,昨天晚上梦见朋友惹了事,被人追杀,我躲在房间里报了警,把那人送进了监狱。过了一段时间,那人突然出来了,还给我朋友打电话,说要找他麻烦。我们正收拾东西要跑,朋友去开车,结果半路被人抓住。我当时慌得不行,假装自己是过路的,以为他没见过我,就费尽心思骗他,故作镇定地编造虚假身份信息,他听得很认真,人也很有礼貌,一直都是笑着的,我以为他信了。就在我以为能混过去的时候,他突然笑了一下,说,“可上个月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叫这个名字啊。”然后我就吓醒了。(?_?)——小小过渡一下,晚上七点有二更~踉踉跄跄地走在工厂里,鼻腔内都是劣质的铁锈味,让人一阵阵地反胃,即鹿撑着墙壁,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耳边嗡鸣阵阵,像要把耳膜撕破,胸口剧烈起伏,心率飙升,四肢百骸却是冰冷的。即鹿牙齿都在打颤,双腿是软的,却一刻都不敢停,不敢回头,怕一转身,拿着针的人就站在他身后。脑子里没空想其他,只有跑,跑,不停地跑,穿在破旧的工厂里,喉咙里都是血腥味,即鹿眼角绯红,唇色苍白。颤颤巍巍地摸出手机,即鹿抖着手指报警,电话还未接通,一抬头,走廊尽头一群人蜂涌而来,即鹿心脏一跳,瞳孔震颤。“快追他!”腹背受敌,逃无可逃,即鹿喉咙干涩,快要哭出来,死死咬着牙,闭了闭眼,往前跑了两步,毅然决然翻下两层楼梯。身躯摔在地上,双膝砸得疼痛无比,即鹿却无暇顾及,迅速爬起来往外跑。这一片都是东青山的人,他不知道有多少,但无疑都是冲他来的。钻进狭窄巷道里,即鹿用力关上身后的门,仓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抬头望了一下身边这堵墙,咬了咬牙,正要翻过去,手臂突然被人扯住,整个人被拉下来。脑子一白,恶寒顺着脊背迅速蔓延,即鹿眼睛大睁,染上恐惧,正要本能地反击,一只手捂住他口鼻,将他往后拖。即鹿拼命张嘴咬住男人虎口,还没用力,一股刺鼻的丁腈味道夹杂着血腥味窜入口腔,他猛然怔住,恍神间,耳边捕捉到低沉压抑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