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管家叹了一声,道:“可别说,夫人的陪房,那个姓沈的,这次做的真漂亮,给侯爷印刻的诗集据说十分出彩。老夫人见了高兴的很,上房上下都得了重赏,还让人拿了去祠堂烧给老侯爷,让老侯爷瞧瞧六爷长进了。”曹管家拿过小茶壶,吸了一口,跟着道:“可不是吗,六爷身边的小厮也得了不少赏银呢,这两天都在外院显摆。”
“六爷一直是老夫人的心病,夫人帮衬着六爷长进,老夫人能不高兴吗?这也是夫人的周到之处。以后六爷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好,侯爷有个长进的兄弟,面上也光彩些。”
“对,听说六爷长进还是因着和夫人的娘家堂兄走的亲近。你品品,夫人可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女儿,文官家的女儿的确不一样,秋菊说,老夫人最爱听夫人说话,说读书多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孙账房快要听不下去了。
韩管家还道:“平日里我只觉得你对夫人奉承太过,她再能干,入府还不到一年,年纪又轻,没经过什么事,又有六夫人在前。谁知还是你长了双慧眼呢。”
曹管家哈哈大笑。
“我有什么慧眼,不过是敬着夫人年纪轻又这般能干,十六兄弟是侯爷身边的第一活泛人,你看他对夫人如何?我不过是跟着十六兄弟学罢了。”
韩管家笑着道:“说一千道一万,反正你看对了。”
曹管家拿过小茶壶,笑眯着眼睛,惬意地吸着茶水。
此时无声胜有声。
谁都能瞧出他有多得意。
孙账房牙根紧咬,心里有百十个不服,也只能暂且压下。
韩管家和曹管家说话,虽然句句都没提起他,但又句句是像在奚落他。
奚落他有眼无珠,奚落他看不清形势。
孙账房阴沉着脸胡乱拿过手边的日帐翻看,暗忖这两人将秦鸢捧得也未免太高了些,就算秦鸢接手了内院,还能将手伸到前院来吗?
那几个嚣张的丫鬟把账本子拿了去,到如今也没个什么动静,显见的是毫无办法。
这些日子不过是侯爷的权宜之计罢了。
一切运转如常之后,侯夫人只能又缩回到内院。
呵!
他自个在那里想东想西,脸色不佳,韩管家和曹管家看了出来,也懒得理他。
……
红叶和红棉二人留下等觉得不公的人来申辩,秦鸢带翠茗回了梧桐苑。
顾侯爷和顾六爷一起回了外院书房。
他问顾六爷,“你觉得庞院正的医术如何?”
顾六爷摇头,道:“瞧不太出,等徐氏吃几副药看看。”
顾靖晖沉吟不语。
顾六爷问:“三哥,你是觉得有不妥之处?”
顾靖晖缓缓道:“若是他的本事还不如李郎中呢?”
顾六爷想都没想,道:“这怎么可能?”
太医院群英荟萃,聚合了全天下有名的医者,许多都是世代传下来的医术,家学渊源,岂是常人能比?
院正又为太医之,说是本朝医术最高的人也不为过。
李郎中或许医术高于刘太医等人,但绝不会高出庞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