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起身往外走,唐观棋一直跟着,送她到门口。
拉斐尔在门口忽然停住步子,回头意味不明地笑:“我都有些期待了。唐观棋感觉到对方绝对有事还在等着她。
而且绝对是有难度,故意为难她的。
一时间竟然有莫名的胜负欲和期待感。
而此刻。
钟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本来清秀的脸,被划出一道狰狞扭曲的痕迹,从眼眶下方的位置,一直挖到面颊,她放到网上那些精致漂亮的照片,永远都成为过去。
这里是二楼,如果从楼上跳下来,未必不可以回家。
她不想坐以待毙。
家里多少还有些钱,曾芳那些衣服珠宝还可以卖,她要尽快做手术,不然脸就毁了。
钟蓉一边哭,一边用床单和被单绑死结,挂在二楼的栏杆上,刚好是能落地的长度。
她小心翼翼攀着被子系成的身子,风一吹过来,被子就左摇右摆,她悬在空中,感觉下一秒就要摔下去,只能死死像一只猴子一样抓着逃生的藤蔓。
在风中连哭都不敢哭,怕一哭胸膛就贴不稳绳子,等会儿会掉下来。
等她好不容易一点点下来,已经是全身汗,腿软得像面条。
她不敢回头,立刻从绿化带钻走,生怕晚一秒就被现。
幸好给她住的地方一般,周遭绿化带外没有再起围墙,她趁着夜色一路狂奔。
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连想坐车都没机会,硬是跑了三十几分钟,脸上伤口都被盐渍的汗水浸透得刺痛。
进了以前住的楼,邻居看见她这个样,震惊得手上垃圾袋都掉在地上。
但钟蓉没时间没理会,在门口拼命拍门:“爸爸,开门,我是钟蓉!爸爸,开门呐!”
她叫了好一会儿,曾芳才敢开一条缝确认不是债主骗他们出来的手段。
一看见曾芳,钟蓉莫名有大石落地的安全感。
太好了,他们回家了,他们在家自己就有救了。
岂料曾芳竟然不开门:“你怎么回来了,快走!”
钟蓉震惊:“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你赶我走?要不是你的女儿,我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曾芳却生怕睡觉的钟伟雄听见,从兜里拿出一叠纸币:“去找个旅店住,好多人来追债,他们真的会动手打人的。”
钟蓉惊愕之余,抓住那叠最多两千块的纸币:“我的脸这样,我不可能不治,你还有无钱?给我钱,十万就行,或者你之前买的那些包包饰,给我一些,我先去做一个疗程。”
曾芳死死箍着铁栏杆门不给她进:“现在家里没钱了,前几天有受害者上门,把钱都抢光了。
“那爸爸呢?爸爸应该有钱。”钟蓉急道。
曾芳箍铁门箍得更死了:“别让你爸爸知道你这个样子了,不然你爸爸又要大火,你也知道你爸爸那个脾气。”
钟蓉心里怵,但回家才是她最好的路,她用力去扳门,曾芳病得虚弱,根本敌不过她,门一下被拉开。
曾芳来不及阻止,她就跑进了卧室,跑到熟睡的钟伟雄旁边大哭:“爸爸,我的脸毁了,我这辈子都毁了!”
钟伟雄本来喝多了睡得死,被钟蓉有意地放大声音吵醒,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女儿顶着一张烂脸,又红又肿又狰狞,红的地方好像涨得皮都要破开一样。
钟伟雄都吓了一跳。
钟蓉哭着道:“爸爸,应生现我不是曾丽娟的孙女了,唐观棋烦划烂我的脸,给我点钱去做手术,不让我就死定了,我还怎么嫁人怎么过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