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上次那个夏小姐你还记得吧?”薄止于:“谁?”“就上次你出差捎我回来那趟,她眼珠子都黏你身上了。”薄止于一头黑线,“别在你姐面前瞎说。”“哈哈,”温修爽朗大笑:“姐夫,我这嘴你还不放心?”薄止于:“……”他还真不放心。他小舅子这嘴四处漏风。上次他随便说了一句话,第二天他的秘书都知道了。“咱说正事,”温修清了清嗓子:“她这回挺客气,说要跟我合作,但我看她那样吧,是想从我这边找突破口,搭上你。”薄止于挑眉:“所以呢?”“我没拒绝,”温修拿来一块抹布,准备擦桌子,“她那个项目我挺感兴趣的。”薄止于将衬衫的衣袖往上卷了几下,露出戴着绿色腕表的手臂,他利落地收盘子,显然在家没少干这事。温修看到他被绿色腕表衬得更加白皙的小臂,再看看自己的手,有些惆怅。薄止于也没生气:“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得到他的默认,温修松了一口气。“印舟最近两年国际贸易比较多,上次k国有个公司说想和我们合作,他们自己有港口,但是那边的情况我不太熟,怕出差错一直没敢接单……”薄止于喝完杯里的茶,准备去洗碗:“k国的情况老金很了解,那边有熟人,下次你们一起去k国。”“谢谢姐夫。”温修喜上眉梢。薄止于没眼看他那格外闪亮的白牙,“我洗碗,你擦了桌子把地扫了。”“啊。”温修挠挠头:“真应该把木格带回来的。”木格是他的保镖兼秘书,能文能武。薄止于无语。温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身边有热源靠近,她翻身,到他怀里。薄止于在她后背安抚似的拍了拍,她呼吸渐渐平稳,均匀的鼻息洒在他颈窝。薄止于眉眼温柔,鼻间缠绕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渐渐的,他眼皮沉重,俩人相拥而眠。温凉是被嘈杂的说话声吵醒的。这么大分贝的嗓门,除了她那喜欢叨叨的姑姑,也没别人了。不耐烦地钻进被窝,手上把玩着男人睡裤上的系带。温老爷子这老房子是木质的,隔音不太好,姑姑在院子里跟个喇叭一样叭叭叭了大半天,温修才迎了出去。温凉的房间在二楼,窗帘没拉严实,从缝隙里看去,能看到姑姑和温修站在花园旁边,东一句西一句的扯。“阿修,阿凉也回来了?”“是,跟我姐夫一起回来的。”“外面停的那车是你姐夫的啊,”姑姑停了片刻才继续说:“我还以为阿凉嫁得挺好……可惜了。”她有五年没回家了,远嫁在外省,以前婆婆不喜欢她回娘家,这两年婆婆过世了,才自己当家。趁着老爷子生日,带着女儿女婿回家看看。温修看了眼她脖子上硕大的红宝石项链,还有她说话时状似无意抬起的手上,那个绿宝石戒指,心里叹了口气。他对这个姑姑的印象不深,以前父母在世时说过,爷爷奶奶最疼这个幺女,当时她闹着要远嫁,奶奶哭了一宿没把人劝住,最后掏空了家底给她做陪嫁。他家家庭条件一般,父母在世时也就是小公司的职员,对于奶奶把养老钱都贴给姑姑,他爸和小叔都有意见,但也无可奈何。温凉嫁给什么样的人家,别人了解的都不多,当年两个人就是简单的请自家亲戚摆了个酒席,就领证结婚了。姑姑在外省没回来,只知道温凉嫁给了老爷子当年战友的孙子。看着外面停的白色本田,再看自家女婿的揽胜,她腰杆子挺得笔直,觉得这次回娘家特别有底气。“阿修,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在哪里上班?要不要姑姑帮你介绍个大公司?对了,你现在还没找女朋友吧,男孩子啊,要先立业,不然没人愿意和你成家……”温凉把头伸出来透透气,又躲回被窝。聒噪。温修倒是有耐心,好声好气的和姑姑说话,姑姑的女儿女婿也停好车,拎着礼品走过来。温修从表妹手里接过东西:“你们从省外来,开了一天车吧?先去休息,我带你们去客房。”表妹长得随姑姑,她跟在温修后面:“谢谢表哥,外公呢?我都有十八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上次回来还是五年前舅舅舅妈去世。”她刚说完就觉得不妥:“抱歉啊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温修笑笑没说什么:“没事,跟我来吧。”把她们三人安置好,正要出去,表妹夫追上来给了他一根烟。“冉冉这人就是这样,说话不过脑,但她没坏心。”表妹夫没好意思直说老婆像丈母娘,他给温修点了烟,自己又抽了根,嘴里吐出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