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沉拜地不起:“熙沉无福侍奉圣上,但熙沉和江家永远为陛下效忠,只要能为陛下排忧,熙沉甘嫁王爷。”
老皇帝心头越发疼惜:“你就不怕他辱没你?”
江熙沉这才抬眸,含着一点狡黠的笑:“能处置熙沉的只有陛下,熙沉要是在三皇子府过得不好,全都是陛下的责任。”
老皇帝哈哈大笑,点了下他的头:“朕该说你坏还是好呢?”
江熙沉摸了摸额头。
老皇帝将手中折子放下,尘埃落定了一般:“那要委屈你和你家一阵子,朕日后绝不会亏待你家的,替朕盯着朕那宝贝儿子。”
江熙沉应声,再拜首,却又抬眸眼也不眨地望着他。
老皇帝叹了一声,笑骂道:“你爹那老古板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儿子的,绝不会叫你过得不好的!”
江熙沉这才恭恭敬敬乖乖巧巧地叩首:“多谢陛下!”
老皇帝叫江熙沉下去了,赵炳林推萧承尧出偏殿,父子二人继续先前未完的话题。
殿外,赵云忱不方便呆在这儿,早回去了,赵炳林的小徒弟迎上来,恭敬地轻声道:“马车备好了,奴才带江公子去。”
这便是能回府了,江熙沉手心微汗,那口提着的气终是放下了,一想到家中为他操劳的诸人,心头便浮上几丝酸涩,归家心切:“多谢。”
他跟着小太监过去,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了被太监领着往养心殿去的薛景闲。
明明只有几个时辰没见,江熙沉看到他,一股陌生却油然而生。
薛景闲一看见他,立即低头吩咐了太监几句,独自一人快步向他走来,这边江熙沉也吩咐了小太监退下。
薛景闲刚要拉过他的手问他有没有事,江熙沉撤去半边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和他隔开。
薛景闲那只手落了空,他本就被赵云忱那一番话弄得心神不宁,见此立马道:“怎么了?”
“八王爷。”江熙沉疏离地轻声道。
薛景闲瞪大眼睛:“……我操,真的是?”
“是。”
薛景闲心头瞬间乱成了线团,舔了舔嘴唇望着他就躁道:“那你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心头有种不安全感,他就要靠近。
江熙沉忙又退了一步:“殿下自重,我是萧承尧的未过门的侧君。”
薛景闲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操,什么情况?”
江熙沉默而不语。
“……江熙沉?”
江熙沉和他擦肩而过时,低声道:“以前怎么闹的,在你爹面前就怎么说。”
薛景闲瞬间明白了:“江熙沉……”
江熙沉已经避之不及、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之前在牢狱里搂搂抱抱亲亲都是假的,躲得是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薛景闲满眼不可思议地回眸望他,心头躁郁更盛,直想追他拽他回来搂着铐起来拴身上。
他往前了一步,瞥了眼不远处的小太监,又望了眼养心殿方向,深吸了口气,退了回来,眼睛余光盯着那人远去的背影。
自始至终头都没回一下。
小太监道:“再不去就晚了,圣上要怪罪的。”
去什么去,狗日的,什么情况,什么皇子,他才不要什么皇子!江熙沉……你他娘……你头都不回一下吗?操,老子现在没空追你,你给老子等着。
薛景闲含笑应声。
江熙沉回到家,宽慰了会儿家人,便自己躲到了房间里,背靠在门上,心扑通扑通跳着。
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到现在都觉得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