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归表示闲着也是闲着,便让颜言带他去。
栖迟也看向一旁的大臣,“祝公子可想好如何处置这些人?”
“自是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
“那大安的未来呢?这可不是只清理掉一两个人。”
“姑娘放心,已有安排。”祝昱微微一笑,“这三年里,我寻遍国家上下,不论出身,只论才学,为的就是这一天。”
听到这话,栖迟也就放心下来。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祝昱,“给那人喂下,能暂时与常人无异,且身子极为虚弱。”
祝昱连连道谢,立刻安排人去做。
栖迟对那本书没兴趣,也不打算参与祝昱对大安接下来的安排,索性拉着渡苍在街上闲逛。
此时已是下午,原本在登天阁祈愿后会有诸多活动,但现下所有事项都被祝昱取消了。
街道上一扫早晨时的热闹,似乎每个人脸上都格外沉重。
听完太后、世家对仁帝所做的那些事后,这三日的庆典显得格外讽刺。
实在没什么好逛的,栖迟干脆包了一条游船,沿着河慢悠悠转。
河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冷清,栖迟就靠在窗边,看着外边的行人。
“你早就知道了?”渡苍坐在她身旁,视线落在她身上。
“嗯。”栖迟并未看他,“你出身于凡尘界,年纪对得上,时间也对得上。”
其实最重要的是,满大街关于他的画像与塑像,总有几个能在眉眼间看出相似。
而虹归对仁帝的格外关心,则是令她起疑的直接原因。从祝昱府里离开后,在她不断追问下,才得到了答案。
虹归也是到了凡尘界后才知道此事,他在盈姑娘那见过仁帝七岁时的画像,完全和渡苍小时候一模一样。
渡苍:“所以才突然想下厨。”
栖迟想到昨晚那顿半路被渡苍接手的晚餐,“下厨真的好难。”
“以后还是我来吧。”渡苍笑道,眼神温柔似一江春水,要将人吸进去,“谢谢你,缓缓。”
“最后是你做的晚餐……”栖迟小声嘀咕。
“不只是这个。”渡苍打断,“所有的事,都谢谢你。”
他知道栖迟此番前来凡尘界是为了他,也知道她在知晓身份后刻意隐瞒是为了顾及他的感受。
更知道栖迟说的那番话以及让他出手,是担心他日后会后悔。
“那……”栖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遭到反噬了吗?”
渡苍自答应和她来凡尘界后,就知道瞒不了她,只是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已。
抬眸望向栖迟,和她对视着,缓缓开口。
渡苍记忆初始,便是明晃晃的龙椅,还有一片漆黑的衣柜。
他白日里需要面对一群大臣,听完他们的诉求,最后在世家或者太后的示意下点头同意。
晚上,太后便会将他关进狭小的衣柜里。
最初他是害怕的,可后来,他觉得在衣柜里比在外面受到太后的辱骂、被各种虐待殴打要好很多。
他从未睡过那个属于他的龙床,太后认为他是畜生,不配同人一样。
后来,白日里有人给他授课。
他曾问,为何要好好学。
对方告诉他,学有所成,将对大安有利,太后也会高兴。
他很聪明,一学就会。
可太后知道后,却是发了疯地对他动手,说他学了也没用,大安不需要,他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让他去死。
没有人会救他,没人需要他,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渐渐地,他彻底认清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