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意欲如何?”栖迟未听到任何声音,便继续开口。
“为何问我?”叶盏萤终于找回神智,“此事事关重大,白洛川难道不是应该立即处理吗?”
叶盏萤垂着头,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如今局面已不是她能解决的了。
“我对雾外山所有人,都抱有怀疑。况且,此事是师姐你拜托我的。”栖迟道。
“你当时并未答应我,我还以为……”叶盏萤喃喃道,虽看不到栖迟眼睛,但她觉得对方是真的在询问她的意见,“能否让我和白洛川聊聊?”
“可。”
未避免惹人注目,栖迟让叶盏萤将白洛川约至重山。
栖迟抱着小白,坐在院内。此时已是清晨,寒意重,渡苍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
小白在她腿上沉睡,或许是做了美梦,时不时蹭蹭她。
“就不担心白洛川知晓此事后,发生意外?”渡苍道。
“发生什么,都同我没关系。”栖迟随意道。
渡苍轻笑一声,声音好似扫过心尖,痒痒的。他嗓音轻柔,“说着不管,最终不还是帮了她。”
他了解栖迟,面上总是一副无所谓,毫不在乎的样子,可却将很多事都一一放在心上。
栖迟没说话,就这么等着叶盏萤与白洛川在后院相谈。
已是太阳初升,栖迟感觉到身上逐渐染上暖意时,叶盏萤来了。
“白师兄呢?”渡苍第一时间看到叶盏萤,开口问道。
“他,想一个人静静。”叶盏萤道,“谢谢你们。”
“无妨,接下来,师姐打算如何?”渡苍指了指后院。
“他会处理好的,我相信他。”
栖迟猜想叶盏萤应是不知道白洛川早已有所怀疑,不知她为何如此笃定,“师姐同白师兄……?”
叶盏萤也在椅子上坐下,思绪飘得很远,嗓音也淡淡的,“我同他少时相熟,互为玩伴,后来经历家破人亡,更是互相扶持至今,他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叶盏萤其实并不是话少,而是幼时她曾结巴,因此被村里小孩排挤、欺负。以至于到现在,她也不习惯说话。
白洛川在那时也不受待见,只因他固执倔强,只认死理,且略有些愚笨。但他却是唯一站在她身前,替她赶跑那些小孩之人。之后两人便一同被排挤,倒也乐得清闲。在她眼里,白洛川有些倔,却固执地守着心里的正义,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自我。也是他,在后来的流亡中,一次次告诉她要活下去,不能轻易放弃。
可是五年前,白洛川有些变了。他的修为突飞猛进,秘诀心法一学便会,更是在交际中如鱼得水。她起初并未在意,只当他正在成长,一步步担起首徒之责。但后来,他将她甩下,带着秋寒离开,只留下重伤的她以及那一句她的生死与他无关。
她才深刻意识到,白洛川不再是之前那个他了。可她不相信,一个人怎会突然变化至此。但无论如何求证,所得结果都是,白洛川并无问题。
她明面上放弃此事,却仍在暗地里找寻原因。终于,让她等到了。
“师姐相信他便可。”栖迟道,对她而言,也倾向于白洛川会处理好此事,不然也不会数次向她求证自己是否出了问题。
太阳缓缓升起,白洛川逆着光而来,他一脸沉重,嗓音喑哑,“我要如何将那抹神魂驱逐?”
“白师兄可想好了,驱逐之后,你现在所拥有的很多东西,或许都没了。”栖迟道。
“我想好了,将它驱逐,找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