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卫东忙规规矩矩叫一声“四嫂好”。
王晓梅打量着宁卫东,笑着道:“你就是卫东吧~中新在家可没少提你。快坐,嫂子给你沏茶。”
宁卫东道:“嫂子,不用那么麻烦,来点开水就行。”
王晓梅道:“这是啥话,到嫂子这来,就给你喝开水?你甭客气,就当自己家。”
楚中新则知道,宁卫东大半夜跑来肯定有事。
而他更担心是刘副厂长那边又出现了什么新情况。
自从上次宁卫东把刘副厂长的线索交给他,他立即动用手头的资源,还真让他查出一些端倪。
可别小看这些端倪,这在楚中新手里就是稀缺资源。
有了这些端倪,他就可以直接跟上级申请资金和人员,甚至可以直接成立一个小组跟进。
而这就是权力!
什么是权力?权力说白了就是调配人力和资金的一种资格。
两个人同样都是科长,一个手里捏着财权,一个两手攥空拳,两者虽都是科长,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而权力来源于哪里?
说到底,权力来源于事,有事才有权。
任何权力都是临时的,权随事走。
所以,最终能掌握权力的只有两种人:一个是能制造‘事’的人;一个是能解决‘事’的人。
这次有了刘副厂长这个由头,等于给楚中新制造了一个‘事’。
而且根据目前的进展,刘副厂长身上的问题恐怕还真不小。
然而楚中新听宁卫东说完情况,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宁卫东这次来竟是另一件事。
王晓梅沏了两杯茶放到茶几上,说了声“你们谈,我先回屋了”,就转身到里屋把门关上。
宁卫东道了声谢,转而问楚中新道:“四哥,听我嫂子说,您在铁路公安那边有一个过命的交情,能不能让那边帮帮忙,调阅这几次事故的案卷?”
楚中新皱眉,他知道宁卫东指的是谁。
他的确有个不错的朋友在铁路公安,但说是过命交情却夸张了。
实际上王玉珍也没这么说,是宁卫东自己给加的码儿。
同时,楚中新也意识到宁卫东目前的处境的确很困难。
宁卫东跟他并没有任何隐瞒。
楚中新想了想道:“直接调阅案卷肯定不行,这违反纪律,不能那样做。”
宁卫东听出言外之意,就是跟那边交情没到这一步,人家不会冒险。
楚中新又道:“不过,我手头正好握着伱们那个刘副厂长的案子,倒是可以找个由头,开一封介绍信,让他配合调查,程序完全合规,他也不用为难。”
宁卫东暗暗点头,楚中新是懂得利用规则的。
怎样在规则内把事情办成,怎样在符合规定的情况下让你办不成事,他都了然于心。
宁卫东道:“四哥,那我可全指望你了。”
楚中新道:“放心,明儿一早你来找我,我带你一起去。”
……
说定了时间地点,宁卫东没在楚中新家里多待。
楚中新一直把他送到楼下,从市局家属院出来,宁卫东骑着自行车,顶着夜色和寒风,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这回就看明天去铁路公安那边的结果了。
这么多次事故,最后都草草收场,不可能都做的天衣无缝。
有些事只是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