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那,也像是有些意外所以并没有马上搭话。
崔昭气继续说道:“自大宁立国以来,尚无一人如此居功自傲无视法纪,仗着他为朝廷做了些事,立了些功劳,就敢这般放肆,此人若不重处,将来必遗祸无穷。”
皇帝淡淡道:“仔细说说。”
崔昭气道:“叶无坷若不杀,以后一旦再有人犯错,就会担忧被直接砍了,这会导致律法崩坏。。。。。。”
他话没说完,廷尉府幅度廷尉张汤跨出一步:“臣附议。”
徐绩眉角微微一扬。
张汤道:“臣以为崔侍郎所言极是,叶无坷虽是廷尉府千办,臣却不能徇私包庇,此贼不除,以后廷尉府的人若都学他,那影响就太过于恶劣了。”
皇帝道:“你们说他该死,似乎不是因为他做事僭越,不是因为他殿前失礼,而是因为他这样做会带坏别人?”
张汤没言语,崔昭气道:“陛下,这确是实情,叶无坷敢这样做,以后就还会有人敢这样做,如此一来,百官绝无退路。”
皇帝问:“你说的退路是什么退路?”
崔昭气道:“国家有法,就算犯了罪的人也要按律审查,查清楚之后才能按罪论处,如果人人都如叶无坷这样行事,那犯了罪的人岂不。。。。。。”
皇帝:“岂不什么?”
崔昭气:“臣失言,臣重新说,臣的意思并非是叶无坷这样的举动会导致百官害怕不敢犯罪,是会导致犯了罪的人人人自危胆战心惊。”
“臣的意思是,还是得按照规矩来,不能因为一时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权力,就如此胡作非为。”
此时的文武百官,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皇帝:“你说的一时之间有什么特殊权力,是什么意思?”
陛下似乎动怒了。
崔昭气道:“臣的意思是,是。。。。。。”
皇帝沉声说道:“你是想说,叶无坷仗的其实不是他自己的功劳,仗的也不是他的正直忠诚,仗的更不是他嫉恶如仇有罪必究,仗的是朕给他的特权?”
“仗的是朕在西蜀道剿匪之际所颁布的旨意,仗着朕之前因功赐他金券?仗着的是朕之前给了他执金吾身份?”
崔昭气连忙俯身:“臣不敢,臣有罪。”
皇帝问:“你是不是还想说,朕以后要是再给谁执金吾的身份,最好和你商量一下?和你们商量一下?你们商量好了朕才能给,你们商量好了给谁朕就要给谁?你们商量不好,朕就不要乱给?!”
“又或是,朕以后要下什么旨意,都要先请你们来把把关,你们认为不行的,朕这旨意就不能下!?”
崔昭气撩袍跪倒,张汤紧跟着也跪了。
张汤道:“臣万万没有这个意思。”
崔昭气:“臣也没有这个意思。”
皇帝站起来,缓步走到台阶边缘扫视群臣:“你们两个没有?谁有?”
吏部侍郎房遗拙叹了口气,往后退了好几步。
徐绩再次闭上眼睛,又神游化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