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恺撒的武装力量相比,反抗军的实力,太过薄弱。
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少的和弱的那一方,最起码也应该具备一定的取胜希望,然而他们当初,什么都没有。
明知恺撒的强大,明知自己的事业,其实是有死无回,却仍然加入反抗军,仍然愿意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而战,他们每个人,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拼命,如果自己的死亡,能够给贱民们换取明天,能够让我们的子孙不再被称为贱民,我们……为什么不做?
“所以,副长,冲吧,向前去,一直一直,向前去,别回头,放心地将你的背后,交给我。”
飞靶这样说着,对于腼腆的青年来讲,这是少见的豪言壮语,他微微红着脸,独目中放射出绚烂的光彩。
哪怕那只惯用眼,那只他被称为神之狙击手,百发百中的右眼,已经血肉模糊。
那个瞬间,夏无昱觉得,这个青年永远不会倒下,无论多重的伤痛,都不足以让他在自己没有冲入那扇闸门时,提前退场。
他可以信任他,他必须信任他,因为他必定会完成对他的承诺。
去吧,去吧,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忧虑,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他,因为这名男子,永远看顾着他的身后。
夏无昱静静笑着,迈开长腿,大步奔跑,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脑海中空空如也,停止了思考,因为心灵中,被巨大的信任涨得满满。
然后,他真的冲过去了,就像飞靶说的,没有一发敌人的枪弹,能够落在他的身上。
重金闸门下,至今仍保留着那个一人高的撕裂创口,恺撒并没有花费精力,去进行修复。
夏无昱摸了摸卷曲外翻的边缘,自己也有些心神恍惚,那时候的他,究竟爆发出了什么样的怪力,竟然将重金闸门,徒手撕开了呢。
在进入闸门内的那一刻,他是有机会回头看看的。
当时,也许有零点一秒的停顿,也许没有,他终究头也不回的进入了门后,没有往同伴们的方向,看上哪怕一眼。
夏无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做出了那种举动。
也许,没有看到,就意味着他们仍有活着的希望吧。
他紧紧握拳,想起绮珞说过那个关于可能性的故事。
一只箱子里装着猫,被沉入海沟里,当你不打开箱子确认时,猫就有一半的可能性是活着的,尽管在一般常识中,它应该已经死了。
那么,自己来这里,重新走过从前的路,是想做些什么呢,确认猫死了没有吗?
他摇摇头,自嘲一笑,这种哲学命题果然不适合自己,他来,不就是因为心底隐隐觉得,一切还没有结束么。
深入地下的要塞,它的主体是一个巨大的空腔,看起来就像一座古老的火山口。
恺撒的光子晶炉,曾经飘浮在山体最深处,被冰冷明亮的光芒笼罩,看上去,漫天漫地,飘飘摇摇,就像一场不真实的虚幻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