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通天的死,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波澜。在他死之前,名声基本都被那一篇《罪己诏》给败光。所以,当世人得知文通天服毒自尽,也只是当他是羞愧之下做出的举动。因为整个文家都搬到了拥仙城。所以理所应当地,文家的祠堂也迁了过来。文通天是文家老祖,按理说他死后应当风光大葬。可文家人也知晓老祖名声得来的方式不太光彩,便低调处理。朱萧索还抽空去文通天的坟头逛了一圈。文通天的坟修在了一处山水树木相映的地方。这也是以后文家人的祖坟所在了。并不是多么华贵,却也算是尚风尚水。朱萧索没有上前祭拜文通天。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便又离去。离开的时候,心里空落落。朱萧索也不明白究竟为何,大仇得报,竟会有些失落。或许,是因为文通天死得,太不像个反派了吧。让朱萧索心头的快意,淡得如同兑了三缸水的米酒,已经咂摸不出什么滋味。朱萧索又回了趟空相寺。给马保莹与陈朴南上了香。然后坐在戒奇的身旁,默默诵起了轮回经。念完几遍轮回经,又与戒奇聊起了这些年的事情。“戒奇大师,你老了许多。”戒奇点头:“距离第一次见朱施主,已经过去将近三十年了。”“我不过是凡俗僧人,一生匆匆数十年。自然不像朱施主这样,可以常保青春。”朱萧索望着眼角已经生出皱纹的戒奇,眼前又浮现出了当年那个跟自己说偷看师父日记的青年和尚。“戒奇大师,你若想修仙,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多了不敢说,给你延百年寿命,没有问题。”朱萧索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劝戒奇了。戒奇微微一笑:“朱施主总是这样,每次来都试图乱我佛心。”“但每次戒奇大师,都不动如山。”“朱施主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决定,这一世,就常伴佛祖身旁,诵经始终。”“哎,我知道了。”戒奇看了眼翻新过许多次的寺庙,悠悠道:“朱施主,其实我拒绝你的时候,心中也是动摇的。”“尤其是随着我年岁增长,离圆寂之时越来越近,也会感到恐惧。”朱萧索听后,没有说话,点点头。两人看着寺庙里吵闹玩耍的小和尚,各自微笑站立。“戒奇大师,我看空相寺的小和尚,越来越多了。是佛道兴盛么?”“阿弥陀佛。佛道教人放下一切,有悖人欲,所以从未兴盛过。”“若佛道兴盛,天下哪还会有诸多杀戮?前不久,昊元国的国主,不是还在死前控诉乱臣贼子么?”“兴盛的,只是空相寺而已。”朱萧索叹了口气。戒奇只是个普通的凡俗僧人,有些问题想跟他解释清楚,确实非常困难。作为罪魁祸首的朱萧索,只能无言相对。“朱施主,是想问戒哭的消息么?”“我见过花倚楼,不过他似乎忙得很,见我问的问题无关紧要,都不怎么回我的传音符。”“我也有好长时间没得到戒哭的消息了。只是之前听杨施主提起过,戒哭他们,一直忙着布道行善,还挺充实的。”“杨施主,是杨林秋?”“是。”朱萧索沉思片刻,问道:“戒哭,也还是凡人?”“是。”朱萧索闻言又是一叹:“你们这些修禅的,当真是一个个地都不听劝。”“人各有志吧。”“朱施主今日来空相寺,是又要出远门了么?”“戒奇大师怎么知道的?”“每次朱施主来空相寺见完旧友,就会远游一番。”“只不过,一开始是从县里去邑里,后来是从县里去天下其他地方。”朱萧索点头:“戒奇大师懂我。确实要出趟远门。”“那就恭祝朱施主,一路顺风。”“多谢大师。”朱萧索回到拥仙城之后,将微积分的理论传授给了鲁榫机。让他在参透之后,便通知黄家人和鲍家人,召唤入神台。鲁榫机等了许久的入神理论,终于到手,高兴应下。不过由于朱萧索打算出远门,便让鲁榫机有不懂的地方,请教华晋冕。如果华晋冕也解决不了,就去打扰祖华陈。要是连祖华陈都无法解决,那就发传音符告知他。“好!多谢朱家主!多谢朱家主!”鲁榫机面色红得如同苹果,乐呵得如同孩童。朱萧索看着鲁榫机的模样,也不觉心情舒畅。然后又让杀完文家余孽的鲁榫卯,按照他的要求,准备一个便携式双缝干涉实验用的平台。鲁榫卯不太理解这个奇怪的平台有什么用。说简单也简单,可是冥冥之中透着一股无法理解的玄妙。但朱萧索既然要,那就肯定是与厉害的入神理论相关。整个鲁家,朱萧索最大。只要是朱萧索的要求,鲁榫卯这边都无条件支持。于是鲁榫卯便放下手中的所有事务,专心打造这个实验平台。大约一周后,朱萧索就拿到了最后的成品。一个可以折叠的实验平台。展开约有六尺。但收纳之后,只有柚子大小。朱萧索对此非常满意。朱萧索满意,鲁榫卯便也满意。搞定了这一切之后,朱萧索又给正在不知忙什么的杨大婶发了传音符。“杨大婶,能不能麻烦您保护我云游天下一段时间?”不一会,他就收到了杨大婶的回复:“为什么?”“我需要还源境修士的保护,才敢走动。”“程明雪不肯保护你?我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忙碌”“杨大婶,我云游天下,是为了研究推翻程前鹏理论失败的原因。”“让程前辈保护我,去寻找可能害死她兄弟的理论,有点太过分了……”其他事情,朱萧索可以麻烦程明雪。唯独这件事,如果麻烦程明雪,有点太不当人了。而杨大婶,肯定会乐于帮助自己。果然,一听到是有关推翻程前鹏理论,杨岫立刻不忙了。立刻痛快地回复道:“三天后,拥仙城见。”:()修仙就是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