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峋唱的是他第二张专辑里,也是他所有专辑中寥寥无几的几首情歌之一。
名字叫《不悟》。
执迷不悟的不悟。
无尽夏乐队的曲子一贯唱友情唱战争唱自我,每一首歌都带着年轻气盛的烙印,就连情歌也和别人的不同。
别人唱失恋,沉郁又悲伤。
而裴峋唱出来的失恋,怎么都带着一股“强扭的瓜不甜也得给我甜”的偏执。
尤其唱到高潮处“未得到的都最相配狭路相逢谁肯先撤退”,坐在高脚凳上的裴峋长眸微抬,狂放不羁的锋芒几乎不可遮掩,如此鲜活热烈地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无论看多少次,温窈都觉得——
这个人就是生来要被万人敬仰,在山呼海啸声中奋力燃烧灵魂的火焰。
一曲结束。
裴峋仍是那副从头到底都闲散随意的姿态,甚至两只手都没从口袋里拿出来过,而包厢里的其他人却仿佛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演唱会,举着开了手电光的手机在半空中激动挥舞。
坐在温窈旁边的盛骁,余光也瞥见身边的女孩极其投入地跟着大家一起喊:
“裴峋——!裴峋——!裴峋——!”
ktv几乎变成了裴峋的个人演唱会。
见裴峋从立麦前走下来,还没听够的其他人挽留道:
“哎峋哥不再唱几首了?后面还给你点了好多呢!还是你想唱别的……”
“不了。”他朝温窈的方向走去,“不请自来,一首就行了,你们继续。”
“嗐,您这太客气了,多少人想八抬大轿请您来玩儿都没机会……”
“什么八抬大轿,会不会用成语?峋哥要不留个联系方式,下次专程给您组个局大家一起玩儿?”
周围不少人蠢蠢欲动地围上来。
裴峋并不多浪费一秒,径直走向了温窈。
“不是说带了甜点?”
逆着光的男人半张脸藏在阴影中,口吻随意,仿佛与往常无异。
“哦,对。”
温窈醒神,起身去拿一边桌上给裴峋带的甜品。
“这家的覆盆子拿破仑特别好吃……”
一转身,就见裴峋坐在了温窈刚才坐的位置,格外坦然地与盛骁并肩一排,三人沙发上只留下裴峋左边的位置。
盛骁默然片刻,旋即一笑,主动开口:
“第一次听裴老师的现场,刚才我还跟窈窈说,想和她一起去看一场裴老师的演唱会。”
温窈刚一坐下就听盛骁这么说,惊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是吗?”裴峋的视线静静落在温窈脸上。
温窈还没来得及回答,盛骁又抢在温窈前头开口:
“你想去看裴老师的演唱会吗?”
“想是想,但是……”没说跟他一起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