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有人来过了吗?”
棠月一进门就看见外面会客室里放着一束插瓶的红玫瑰,玫瑰含苞欲放,一看就是刚送来没几天。
温窈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谁,快步朝那束花走去。
“肯定是我爸送的!”
她一把将无辜的玫瑰从花瓶里拎出来,气冲冲地扔进垃圾桶,扔完还不解气,对着垃圾桶骂:
“他还有什么脸给我妈妈送花?明明都给别的女人送花了——”
说到这里,温窈忽然一怔。
没人跟她说过温正辉送花给沈艳秋的这种细节,但她就是脱口而出,仿佛曾经亲眼在沈艳秋的家中见到过这样一束红玫瑰,上面还留着温正辉亲笔写下的字迹。
再然后,就是摔门而出,回家,争吵,失望,决心离家。
她好像记起来了一些东西。
“窈窈?”棠月见她情绪不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没事吧?别生气了,至少伯父记得今天来看看你妈妈,说明心里也还是惦记着她的……”
“……也可能就是随便叫手底下某个助理送的呢?”
温窈蹲下将垃圾袋打包,又回头将装过玫瑰的花瓶也一并拎去洗手间,要将这屋子里她爸留下的东西全都清理干净。
装模作样。
假惺惺。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温窈一边在心里愤怒发泄,一边拧开了洗手间的门。
里面没有开灯,但就在温窈打开的一瞬间,却借着外面的光亮瞥见了里面有一个人影。
温窈心跳骤停。
“你——”
下一刻那人影便将她一把拽入幽深的狭小空间内。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阳光与声音,只余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嘘——”
那人抬起帽檐,寂静漆眸无声地望着被他捂住嘴的女孩,柔软的唇蹭过他掌心,他半垂眼帘,不发一语地将手里的玻璃花瓶放在水池边。
刚才温窈吓得手抖,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接住,瓶子已经摔得稀碎。
“是我。”
温窈被捂着嘴,只能用一双惊愕的杏眼看着突然出现在在这里的裴峋,点点头。
还没等她开口问出他怎么在这里,外面隐约响起了棠月的声音:
“窈窈?怎么了,刚才怎么那么大动静?”
医院的洗手间并不算宽敞,她和裴峋挤在里面显得颇为局促。
因为黑暗,触觉与听觉也变得格外敏感,比起外面棠月的声音,更清晰的是裴峋衣料摩挲的细小声响,宽厚手掌的温度,还有咫尺之间他温热呼吸拂过她额发的微痒。
心脏跳动的存在感强烈,快要跃出胸膛。
“……没事。”温窈握着裴峋的手背挪开,对着外面的棠月道,“手滑了一下,差点把花瓶打破了。”
收回视线,正对上裴峋扬眉轻笑的模样。
她在当着他的面说谎。
这种意识冒出来时,羞耻心顺着脖颈向上攀升,好像连这一室内的温度也跟着被点燃了。
温窈忍不住将两人的距离挪远一点,刚要从侧边绕开,又忽而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住腰肢。
“别动。”
嗓音低哑而沉郁,带着平日不常见的淡淡威慑。
温窈确实不敢动了,因为她听到棠月的脚步声朝这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