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子于舞台中央站定,寻桌案放下纸笔,全场灯光方才如昼亮起,戏剧性非常。
“鄙人便是师父提起的劣徒。”裴菲菲对着观众们抱拳,“在此卖弄不才,各位见笑。”
只见她悠悠在桌上铺开长卷,柔荑拾起狼毫玉笔,松松地令其吸纳墨汁,刮过石砚边缘,干脆下笔,姿态沉稳而不失优雅。
观众们本就被这位古香古色的美人吸引目光,眼下更是为她的书法创作充满好奇,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遥遥望着。
宋蕴生也是。
他眼睛里的虹膜因缺少黑色素而呈现蓝色,虽然这极具观赏色彩,但会使他畏惧强光,平时经常要佩戴墨镜来视物。
墨镜暗淡的颜色,遮不住她耀眼的光芒。
刹那间,他就认出了她。
他的宝宝,是个书法家。
难言的心酸,宋蕴生按着手机的录像键,使劲放大镜头,不愿错过半分她的美丽。
以她为骄傲,却忍不住丧气。
她没有和他说真话,也许是想给他惊喜。
可大脑宕机到不能运转,不断向外输出涩苦:她其实不那么喜欢他,不那么在乎他,所以之前也不曾透露有关自己任何具体的情况给他。
他是凑巧,卡上了时间给她发信息。
但凡没有凑巧,他是不是会一直被瞒在鼓里?
除了这些,她现在的生活状态,他一无所知。
是不是这种不相熟的关系,容易分开?
是不是一早就想踹开他,先玩玩也不迟?
先前觉得哪怕是她玩玩他,他绝对毫无怨言,满足地支持。如今真要发生了,他才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根本不可能忍受,在拥有她之后再度失去。
酸涩的枝桠,潜滋暗长着成为参天大树。
在见到她身旁的另一个男人时,达到了顶峰。
活动大功告成,裴菲菲同老人家们关怀两下,接受完唠唠叨叨,便耐不住脚底抹油,拎上自己的小包包丝滑开溜。
宋蕴生安安分分地在纪念堂出口等她,刚瞄见她绰绰身影,正想迎上去,旁边忽然冒出一个高挑的金发男人,叫着她的名字,随即紧紧抱住她。
“feifei,pagnon!”
(菲菲,我亲爱的朋友!)
“tuanes!”
(好想你!)
拳头硬了,宋蕴生火从头上冒。
裴菲菲震惊了一会后,激动地回抱了金发男人,
“tuanesasi!antoe!”
(我也想你!安东尼!)
看起来应该是宝宝在法国认识的人,宋蕴生捏了捏手指,压下情绪,心里默默发牢骚,就算是朋友,也不准抱她那么紧,还摸她的发髻。
无人在意他。
裴菲菲放开金发男人,边拿出手机看,边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