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宏?!”许玮震惊至极,快步走到他旁边,看了看覃明皓,又看向他,“这是怎么回事?!”
刘在宏眉头一拧,没有回答,看着覃明皓欲言又止,慢慢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你的父亲死了。”
刘在宏的话音落下后,覃明皓只感觉耳朵嗡鸣得更厉害,他怔怔地低下头,脑袋一片空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刚想开口说什么,就感觉两眼一黑,整个人往前一栽,昏了过去。
覃明皓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适耗不住,还是因为突然听到父亲的死过于冲击,就这么在问询室里昏倒了。
刘在宏让人把他送到了医院,然后就跟许玮赶到了覃莫文出事的现场。在前去的路上,他大致跟许玮说明,覃明皓为什么没有了嫌疑的缘由,因为那正与覃莫文被发现身亡有关。
昨天晚上,许玮接手问询后,刘在宏就直接回家休息了。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来了一个陌生来电,他没接到,早上起来的时候,陌生来电又再次打来。
他接听后,才知道覃莫文昨晚半夜被一群人给强制带出了医院,值班护士给他打电话,就是想通知他这事。因为人是他们特别交代照看的,现在覃莫文被不知名的人从医院带走,不管哪方面来说,都应该找他们。
刘在宏问护士,记不记得带走覃莫文的人的特征,护士只说是几个看上去像是小混混,凶神恶煞的人,态度很强硬给覃莫文办的出院。
他就猜想,应该是疯赵的人,他们只给覃莫文一周还钱的时间,迟迟见不到人跟钱,这才找上门来。
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覃莫文在医院的呢?
像是为了让他摆脱嫌疑
这头刘在宏正陷入一片混乱,还没来得及想到疯赵应该是一直派人盯着覃莫文这事,就接到萧纪的联系,说有人在郊外的一处货仓码头,发现了一具男尸,初步验证身份,正是覃莫文。
局里马上派了人到现场,本来是二组的人接手,但孙景泉听说他们在现场发现了日记纸张,也知道许玮他们正对覃明皓进行连番问询,就让萧纪先赶过去,让他先了解下情况,再通知刘在宏他们。
许玮听后,坐在副驾驶座上,浓眉拧紧,看向车窗外快速划过的街景,心里惊疑不定,思绪纷乱。
“覃莫文身上留有的日记纸张,是出自覃明皓的那本日记本,内容大致是说他多么憎恨自己的父亲,总是带回赌债,要他来承担偿还,还打骂羞辱他等等之类。”刘在宏在开上高速后,就马上踩动油门提速,“覃莫文直到昨晚上被疯赵的人带走,都还是昏迷不醒,要说覃明皓是事先有计划,跟同谋共犯一起想杀害他父亲的话,这个可能性很小。假设来说,他真的恨自己的父亲,要对自己亲生父亲下杀心的话,为什么要挑现在这个时候?过去那么多个瞬间,他就没有想要计划执行过?再说,他被我们带回来时,还不知道他父亲被送进了医院,之后更不可能会知道疯赵把他父亲带走。”
许玮刚熬了夜,再加上刘在宏刚刚在自己,还完全理不清现在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那样跑进来,直接把覃明皓放走,说他没有嫌疑了。
经过多少心理煎熬,才把覃明皓带回来问询,精神鉴定却没有如他们料想的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就突然又把人给放了……情况转变得太过迅速,让许玮无法掌握,他现在整个精神状态都有些不正常。
覃明皓还被扣在问询室里进行问询的时候,覃莫文就突然死在了郊外的仓库码头,身上还同样被留下,跟他们怀疑覃明皓杀了刘永意时的日记纸张,就好像……凶手是故意这么做的,为了让覃明皓彻底摆脱犯案的嫌疑。
眼下,所有他们得到的讯息,又跟一团乱麻一样,眉目方向再次迷失,但又似乎只要抓住某个关键的地方,就都能看明白了。
许玮越去深想,这心里就越是发慌,恐惧不安。
“……疯赵会不会就是那个帮着覃明皓行凶的人?”许玮眉间满是焦虑,转过头来,心脏鼓跳不停,近乎要失序一般,“在覃明皓被我们带回来问询之前,他跟疯赵就已经计划好要杀他父亲,即使覃明皓被我们带了回来,疯赵也一样可以独自下手,而且理由还很充足,就用欠债还钱的借口。我之前就很奇怪,疯赵几次上门讨债,覃明皓没有记恨过他?”
“你觉得这个可能有多大?”刘在宏沉吟一声,转头看了他一眼,在迟迟没有得到许玮的回答后,瑶了瑶头,“我觉得根本是不可能。如果疯赵真是那个帮着覃明皓行凶的人的话,他们第一个下手的人就会是覃明皓的父亲。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么多年来,覃明皓怎么可能一直忍受他父亲,屡次欠下债款,搅乱他的生活?就算当他是出于亲情伦理,一忍再忍好了,那为什么要选在已经让我们认定他有嫌疑的这个时候?即使是事先跟疯赵计划好,疯赵在覃明皓被带回联安局后,肯定也不会独自再轻举妄动。但是,我觉得疯赵是帮凶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毕竟覃莫文是在被他的人带走后死了,只是帮的那个人不是覃明皓,是另有其人。”
“你的意思是……?!”
许玮越发觉得口干舌燥,惊慌神乱,他已经知道在宏为什么会突然认为覃明皓没有嫌疑,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不敢说出来。
覃明皓不是凶手……
那他把他带回来,岂不是让他白白遭受那么多苦难折磨,伤透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