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天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目的也非常明确,因此,东劝西劝,左喝右喝,五六个人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喝了五瓶酒,虽然天天喝得多一些,但平均下来,第一人也差水多七八两了。
喝酒最害怕的就是肚子里没有东西或者是东西少,这样一话就很容易醉。
桌上的几个人都是三四十岁的人,虽然身体都不错,但对于酒精的接收程度也并不一样,并且也和身体好坏没有多大关系。菜还没有上完,几个人就已经觉得喝得差不多了,除池一平外,其他几个人都有些说酒话了。
在倒满最后一杯后,天天以征询的口吻说道:“各位领导,我有个提议看行不行。酒是喝不完的,因为接下来我想请各位领导去放松放松,酒就这样了看行不行?”
听了天天的话后,其他几个人都说表示赞同,只有池一平说:“喝酒就是放松了,还去哪里啊!”
政法委的顾顺理打趣地对池一平说:“你倒是能够吃一瓶,可我们就不行了。要不你在这里喝酒,我们去放松?”
实际上咋可能呢,不可能大家走了把池一平一个人丢在这里。池一平当然也不可能只考虑他一个人的心情,还得要照顾在座的每一个人。见大家都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也只好随大家起身,并且他还要找叶问津说事呢。
因为是存了心要请史悟成他们去放松,在喝酒的空隙,天天就打电话让自己的驾驶员去隔壁不远处的一个叫“棕南海洗浴中心”的洗浴场定了三个房间。
到了“棕南海洗浴中心”,六个人刚好在个房间,天天一直就在想如何才能让史悟成和自己在一个房间,这样才有机会问史悟成有关宁秀班子调整方案的事。但其他五个人都是省上的,他不便直接安排,假装无意地对几个人说:“各位领导,我总共定了三个房间,你们看如何安排?”
天天的话刚一说完,池一平就说:“我要给叶主任说个事,我就和叶主任一个房间吧!”只要池一平和叶问津的房间有着落了,天天觉得就好办了,他马上接过池一平的话说:“顾主任和袁处长你们?”天天有意不把话说完,想让他们自己接话。
没想到真还是天随人愿,天天的话刚完,顾顺理就说:“那我就和袁处长一人房间吧!”
天天一听,真有一种想跪下来感谢的心情。这不是正好如他所愿吗?天天在内心里喊“谢谢!”
两人进入房间后,天天特别殷勤,一边吩咐服务小姐动作快点,一边又亲自给史悟成把水倒好,在服务员端来水果时,又亲自用牙签将水果插上递给史悟成,让史悟成吃。
待服务小姐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进入了洗浴按摩的正常程序后,天天但有意开始套取史悟成的话了:“史处长,上一次你到宁秀来搞的那次推荐,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那种意外。”
“就是,我也没有想到那个胥忖朱会是这种人,一个市委书记,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非要坚持他的那个错误想法。按照姓氏笔画排列,这是中组部有明确规定的,他非要坚持,结果由于他的这个顽固坚持,导致了最后出现那个既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的结果。”
“胥忖朱这个人就是固执,宁秀的不少干部对他都有看法。”天天从史悟成说到胥忖朱的语气中判断出他对胥忖朱并没有好感,便也有意说胥忖朱的坏处。
“我们早就已经了解到胥忖朱在宁秀的不得人心,一直想把他拿下来,但你也知道,因为他老丈人的原因,领导一直下不了决心。这一次葛部长到宁秀听了大家的意见后,就准备下决心了。”无意中史悟成就把天天想听的消息说出来了。
“如果把胥忖朱调整了,宁秀的干部肯定会赞扬省委组织部英明。”天天有意引导史悟成的思路往自己想了解的方面走。
“不能说组织部英明,省委组织部也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史悟成说。
“不知道具体还可能有哪些变化?”天天见史悟成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就直截了当地问道。
“葛部长给我安排,要将胥忖朱调回省级机关任职,由祁一征担任宁秀市委书记,李聿民担任市长,将吕筱仁从市委班子中调整到市人大班子担任常务副主任,另外从省上调一个人到宁秀担任副书记。”史悟成毫无保留地把葛洪涛提出的意见全盘倒给了天天。
天天一听,变化这么大,但却没有自己,天天心里就很是失落。对于省委组织部提出的这个调整方案,天天知道对自己很是不利。他到市政府担任副市长后,虽然表面上对祁一征是言听计从,但实际上他是完全靠近胥忖朱的。本来天天想的是靠着胥忖朱这个市委书记,肯定力量会比靠近祁一征这个市长强,并且天天也从胥忖朱和祁一征年龄上判断,自己靠近胥忖朱会更有利一些。毕竟祁一征能够任职的年龄已经要到限了,天天认为省上不可能让已经要到任职最高限的祁一征到市委书记位置上,没曾想这一次省上却真要破这个线。
从史悟成的话里,天天也明白了,这一次市上班子的调整自己完全没有份。天天在心里就存了希望在宁秀班子调整时再动一动。当然,所谓动一动,肯定不是往下动,而是往上动。他之所以如此巴结胥忖朱,也是觉得在干部问题上,书记的话语权远远比市长的话语权大,更何况胥忖朱吕筱仁还勾联在一起,他们二人的作用就更大,但却想到这一次的方案却要把胥忖朱和吕筱仁两个人都从宁秀的市委班子中挪出去。为此,天天想起来就感到非常失落,自己之前在胥忖朱和吕筱仁身上下那么大的功夫岂不是完全白费了?
以天天的智商,他是不会就此甘心的。还在和史悟成在一起时,天天就在想如何应对这一次的变故的法子。也正好,史悟成在和天天说了几句话后就因为醉酒睡着了,天天也就可以尽情地想自己的问题。
无事时感觉时间过得慢,有事时时间就象是飞一样。天天还完全没有想出什么眉目,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就在服务小姐最后的动作完成时,史悟成也醒了。
天天陪史悟成从房间里出来时,其余四个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了。天天的驾驶员早就已经把单买了。几个人出来后,天天就正好让自己的驾驶员把史悟他们几个人送回家去。他自己在洗浴中心等驾驶员送完人后再过来接他。
在等驾驶员的时间里,天天忍不住给吕筱仁打了个电话,天天没有具体给吕筱仁说今天他了解到的情况,只是说他了解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明天一早到吕筱仁办公室去商量。天天知道,在手机里说事情不保密,涉及到这么机密的事是一定不能在手机上说的。
天天在电话里说他了解到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时,吕筱仁出于好奇,就问天天是什么信息。天天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说:“吕书记,这个事情我不便在手机上说,反正是涉及到你和胥书记的事。具体的我明天一早到你办公室来时再说。”在最后天天特意补一句:“这件事在手机上说我害怕泄密。”
吕筱仁听天天那么慎重地在电话里给自己说他了解到涉及到他和胥忖朱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心里也打起鼓来。天天还是第一次这么慎重地给自己说事情,并且还明确说在手机上说害怕泄密。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天天这么慎重呢?涉及到自己和胥忖朱事又是什么事呢?天天害怕在手机上说后泄密,那么肯定主不一一般的事情。
接完天天的电话后,吕筱仁本来想给胥忖朱打个电话,把天天在电话说的话也给胥忖朱说一下,但天天在电话里并没有说具体的事,自己给胥忖朱说,胥忖朱反问自己,自己说不清楚,还会被胥忖朱笑话,觉得自己经不住一点风吹草动,害怕被胥忖朱把自己看轻了。再说,天天给自己说的事,也应该等具体情况弄清楚后,再权衡有不有必要给胥忖朱说。
想到这,胥忖朱在内心里为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的表现感到不满。吕筱仁觉得自己自从和胥忖朱走到一起后,无论是自己的承受能力还是自己考虑问题的能力似乎都急剧下降,完全没有当初自己和胥忖朱斗时那么精明、睿智,吕筱仁觉得自己和胥忖朱一起后,连自己的智商都在下降。“难怪《曾广》上会说结交须胜己,似我不如无”,吕筱仁觉得现在自己才真正理解到这句话所蕴含的道理。
由于天天的电话,弄得吕筱仁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吕筱仁一直在想天天了解的是什么重要的信息。是自己职务的变动?还是自己问题的暴露?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吕筱仁本来就多疑接了天天的电话后,就更是反来复去地想到底会是哪方面的信息。
这也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