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吕筱仁的话后,胥忖朱认真地想了想,觉得确实去找找葛洪涛,可能对自己会更有利一些,毕竟自己老丈人与他之间的关系,葛洪涛不会不顾,并且他又在宁秀工作过,对于宁秀的问题,思想上的敏感性肯定会比其他人更强,如果宁秀的干部出问题多了,他的脸上也无光,特别是作为组织部长,就更不好象社会、向组织交待。自己要奏祁一征的本,目的也只是要在省级领导那里形成对祁一征的不好印象。胥忖朱五直就想拿祁一征的问题说事,但祁一征到宁秀后的这一段时间,胥忖朱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祁一征不廉洁的把柄,为此,他还把他认为是值得自己信任的人找去,既狠狠地批评了一通,也要他们无论如何要找到祁一征在宁秀存在的问题,即使宁秀没有,在宁秀以外的都行。但就是这样,也一时还没有找到胥忖朱想要的东西。倒是他自己因为在宁秀得了不少老板们的好处,胥忖朱担心,自己得过好处的老板如果涉及到田兴烈的案子,进去后为了自保,必然会把自己在宁秀做的一些事吐出来。如此一来,自己还真说不清楚自己的政治生命是不是安全。
如此一来,胥忖朱的心里是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害怕。因为这次毕竟是省纪委动手了,自己就是省纪委的监管对象,如果省纪委抓到了自己的把柄,自己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听了吕筱仁的话后,他决定亲自到省委组织部去找一次葛洪涛,他对吕筱仁说:“筱仁,你说得对,我是应该去找一下葛洪涛,他毕竟是省委组织部部长,班子管理他也有责任。”
吕筱仁听胥忖朱说他同意去找一下葛洪涛,心里非常高兴,毕竟这达到了他的愿望。不管胥忖朱最后到省委组织部找了葛洪涛后效果如何,但将田兴烈出现问题,并且问题就出在宁秀的这个信息传递给了葛洪涛,尽管葛洪涛肯定早已知道此事,但从宁秀这个地方传递这个信息和他因为工作关系自然知道这件事是两个概念。对于从宁秀这边传递过去的信息,吕筱仁相信葛洪涛会更多地从宁秀的角度来思考和分析田兴烈的问题,但如果仅仅是从工作的角度知晓这个信息后,他会把思考问题的重点放在班子建设的宏观层面来思考。如果再有人在他面前强化一下田兴烈出问题是宁秀这边的人搞的鬼,葛洪涛可能更会引起重视,毕竟他自己在宁秀工作过,并且在宁秀有说不请道不明的问题,吕筱仁相信,葛洪涛决不会对宁秀的相关问题视而不见,听之任之,他肯定会想办法阻止问题的进一步发展,或者是采取措施对宁秀的一些人和事进行干预。
吕筱仁天天与葛洪涛在一起时,认真分析和研究过葛洪涛的行为处事特点,知道葛洪涛在面临可能会带来危机或者危险时,决不会听任不听,而是会断然采取措施。
“胥书记,你见到葛部长后,可能重要给他讲这次田兴烈问题的暴露,是宁秀一些人对他不满的结果,并且一定要转告他,说宁秀有人把田兴烈与他联系在一起,说是如果不是葛部长在宁秀,田兴烈也就不会到宁秀,正因为他与葛部长有关系,所以在宁秀才这样为所欲为,胆大妄为。”吕筱仁说。实际上,他要胥忖朱去见葛洪涛,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后面的这句话。他要把田兴烈强行与葛洪涛挂起勾来,这要才会让葛洪涛在思想上对宁秀的人和事引起警觉和特别关注。
胥忖朱见到葛洪涛时,已经是和吕筱仁商量后的第五天。自从当了组织部长后,葛洪涛因为要思考全省厅级以上班子和干部队伍管理的事,和原来当副省长时相比,要忙得多了。对于胥忖朱,葛洪涛虽然不得不关照,但从内心里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总觉得这个人虽然已经是市委书记了,但行为品性让人感觉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他老丈人是自己的恩人,如果不是现任的省委书记不知何故的看重,葛洪涛作为组织部长,早就将他调整下来了。葛洪涛清楚,胥忖朱在哪里,就是哪里的不幸。对于宁秀,葛洪涛内心里还有一些感情,毕竟那是他在地方工作过的唯一一个地方。虽然在这个地方自己有成就,也有失败,更有把柄被小人捏着,但毕竟自己还是从这个地方升起来的,用世人的话讲是自己的福地,既然是自己的福地,葛洪涛在内心里希望宁秀不要成为不幸之地。
本来葛洪涛也正准备找胥忖朱,他要就田兴烈被省纪委“双规”之事给胥忖朱打招呼,要他不得擅自乱说乱动。现在胥忖朱主动找来要汇报,葛洪涛自然马上安排时间接见。见到胥忖朱后,还没等胥忖朱开口,葛洪涛就说:“这次田兴烈被省纪行立案审查,作为宁秀市委、市政府来讲,要认真地进行反省。最关键的,作为一级党委,你作为市委书记,要想办法防止有人借此炒作,胡编乱造地扯一些无中生有的事出来。市上要拿出措施来强力打压这种惟恐宁秀不乱的行为。”话语中胥忖朱听得出葛洪涛很是气愤。
从葛洪涛的话中,胥忖朱自然听得出葛洪涛实际上己经听说了一些吕筱仁告诉他的在宁秀社会上流传的一些有关葛洪涛与田兴烈问题的传闻,但胥忖朱没有忘记他来找葛洪涛的目的,就是要狠狠地奏祁一征一本。听了葛洪涛的话后,胥忖朱就对葛洪涛说道:“葛部长,对这件事,我和吕筱仁都非常重视,在田兴烈被省纪委抓走后的第二天,市委就召开了会议,在会上,我就已经就相关问题提出了明确要求。这件事的出现,在宁秀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社会上有不少人说田兴烈都是因为有你的关系才那么放肆……”
“放屁!”葛洪涛一听胥忖朱这句话,就马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难得地说了这句粗话。确实,葛洪涛也害怕有人把自己和田兴烈的案子牵扯到一起。葛洪涛知道,自己尽管是省委组织部部长,但并非人人都对自己满意,对自己有意见甚至一直就对自己心怀怨恨的人不少,这些人中就有人巴不得自己出点问题,哪怕是出点丑都行,这样就至少可以使自己难堪,甚而至于不排除有人想趁机搞臭自己,进而把自己这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上赶下台。葛洪涛深知,越是到高层,水就越深,自己所处之地表面上看是水平如镜,但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洪水涛天都很难说。
胥忖朱并没有因为葛洪涛发火而担心,相反他还感到高兴,他就是希望葛洪涛对田兴烈这事不满,他才好下祁一征的烂药。“葛部长,田兴烈这事确实搞得我们非常被动,那个祁一征作为市政府班子的一把手,班子成员出了问题,他不反思自己的责任,还说什么要好好理索田兴烈的问题,要反田兴烈问题的根子挖出来,还说这才是治腐去根,防止腐败问题死灰复燃。”胥忖朱有意说得满心高兴的样子。
对于祁一征,葛洪涛总有来讲是比较认可的,他觉得祁一征为人实在,办事可靠,考虑问题也比较全面周到,不象眼前这个胥忖朱完全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虽然如此,葛洪涛在心里思忖,上一次吕筱仁来说祁一征的坏话,今天胥忖朱又来说祁一征的坏话,看来宁秀的党政班子有问题呀!作为组织部长,他是完全不希望班子出现问题,作为在宁秀工作过并且在宁秀有一些说不清楚的问题的人来讲,更不希望这个地方的班子出现问题。葛洪涛清楚,如果班子中存在不团结的问题,完全可能出现“朝中无事猪拱猪”情况,最后把这个地方存在的问题一古脑地翻出来,最后弄得这个地方鸡犬不宁,扯无数人出来送进班房。葛洪涛当然不愿意宁秀出现这种情况,听了胥忖朱的话后,葛洪涛在心里产生了要逐步考虑调整宁秀班子的想法。葛洪涛知道,只有通过班子调整,才能化解一些班子中存在的问题,否则,班子矛盾激化会带来无穷危害。
当然,葛洪涛的这种想法目前还不可能给胥忖朱讲,他还不了解宁秀班子的具体情况,具体如何办他也还没有想好。因此,他对胥忖朱说道:“你回去好好地召开一次市委常委会,对田兴烈的问题好好进行一下反思,对于社会上这样那样的流言蜚语,要通过纪委公开回应,要把田兴烈的问题同宁秀的其他问题严格区别开来,要让每一个班子成员都认识到,田兴烈的问题完全是他个人要求自己不严格,忘记了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应该遵守的规矩,心中缺乏敬畏,个人胡作非为的结果,不是什么他后面有谁没有谁的问题。同时,也要告诫我们所有的干部,每一个人都必须严格执行党和国家的各项规章制度,要心中有法,心存敬畏,决不要做那些自以为人所不知的坏事、蠢事。古话不是说‘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古人都知道的事,在现在这个各种技术都高度发达的社会,还自以为自己做了坏事、蠢事不会为他人所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