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不能下床,只能安心静躺平稳胎气,一时便在军营里安胎。只是这心内的挂念一放下来,便操心起了另一头,她这般躺着也是极其无聊,便是唤拢香拉来的随身的账簿,准备躺在床榻上,慢慢地逐一拢帐。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就算账目已经由下面的掌柜账房逐一梳拢好了,她也要最后挨个地核对一下数目。可是那算盘还未打响,男人便进了营帐,一看她这架势,顿时眼睛恶狠狠地一瞪。如今李若愚因为理亏,在男人面前时略微短了气势的。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因为无论是沈如柏也还,南宫云也罢,都是震慑于她的气场之下,一句话,便是李若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是这褚劲风却是不同,看似二人脾气皆是冷硬,不大对盘,可是对待李若愚这样的女子,只能是你要比她还强硬,还有本事,才能克制得住她。可惜世间能做到这点的男子本来就不多,就算是有,也还得让李若愚心甘情愿地被他辖制才行。如今褚劲风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虽然碍着身孕,没法马上&ldo;人和&rdo;,但是能这般被李若愚心虚地极力讨好,这心内一时间也是受用不尽的。&ldo;我……便是翻一翻而已,反正也是躺着无聊……&rdo;李若愚自己说得心虚,可是最后便有些恼羞成怒,将账本撇在一旁道:&ldo;不看便是,直直地瞪什么眼儿?&rdo;说完便气闷地转身躺着。可是不消一会,却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算盘吧啦的声音。李若愚纳闷地回头一看,倒是有些傻眼。只见大楚威风八面的司马大人正襟危坐在营帐的桌子旁,皱着眉,一边看着账本的数目,一边扒拉着算盘。这位大人也不过是年少时,修习过算经,对于这珠算也是朦胧记了大概,此番经年不用,几根长指的手法显得甚是笨拙,那指法路数倒是跟李若愚的同窗苏小凉颇有几分神似。☆、?李若愚看了一会他那纠缠的指法,终于噗嗤一下,没有忍住笑出了声音来。褚劲风抬眼飘向她,那眼神简直是上阵杀敌时挑衅一般。李若愚半靠在床上冲他挥了挥手,倒是表情顽皮得很,可惜这等召唤小狗的姿态哪能唤来这北方的硬朗男儿?见他纹丝不动,脸儿愈来愈丑,只能开口道:&rdo;还请夫君过来,荣我告知这点算的诀窍。&rdo;这回褚劲风倒是动了动,来到床榻前,一手将若愚搂在身前,而另一只手拿着那只黄梨花的小木算盘摆在她眼前,看着那佳人一边念着口诀,一边用素白纤长的手指上下拨动着算账。若愚讲了一遍,可一抬眼却看见男人有些心猿意马盯着她的手指,当下便伸手去戳他的下巴道:&ldo;可是都记住了?&rdo;男人被点得回了神,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径直放入了口中,轻咬了一下。若愚被他的牙齿咬住,也不敢抽回,只能羞恼道:&ldo;怎的也不认真的受教?&rdo;男人紧紧地搂着她也不说话,若愚坐在他身上微微一动,自然能感觉到这下面骤然起伏的一条地龙。褚劲风松开了牙齿,只贴着她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发鬓,深深地吸了一口,贴着她的耳道:&ldo;分开这些是时日,倒是夜夜琢磨着怎么折腾你,如今倒是一时减缓的刑罚,待过些时日,便要细细地疼爱,到时你便这般个替我拨&lso;算珠&rso;可好?&rdo;若愚听得脸红,他这般下流的语气,想必要拨动的是要紧的那两颗,当下便是微微红着脸回道:&ldo;可是要现在便算一算?&rdo;褚劲风顾念着她现在胎气不稳,便立意修习高僧的本事,暂时戒了&ldo;色&rdo;字,哪里想到这女子竟然这般自顾的逗引着他。守身如玉的热血男儿哪里受得了这个,当时便立下了宏图壮志,要将这珠算拨柱的要义尽掌握各明白,便是抱着怀里的躺了下来,牵着她的一双柔荑可着性儿的胡闹了一通。这身在军营之中,不远处是士兵操练是发出的呼喝喊声,竟是隐约有些偷情之感,一时间竟是得了意去,憋闷了许久的精力终于可以大气磅礴地挥洒在江南的点点沃土之上。若愚只是胡闹了一阵便自睡了去。到了第二天清晨才起,当起床时,褚劲风已经出营操练兵马去了。可是那几本账册却整齐的排布在了枕榻边,打开一看,便可看见褚劲风那矫若游龙的字体便洋洋洒洒标注在账本的一侧,几处有错漏的地方俱是标注了出来。想来是她昨夜睡去后,司马大人挑灯熬夜逐一地替她拢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