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纤离:“???”
“太好了!”拾月婶抓过周纤离的手,眼眶里泛起几点晶莹的泪光,她柔声道,“以后我们做的东西不仅可以拿去集市上卖,还可以卖给你,真是太好了!”
周纤离心口一梗,艰涩道:“拾月婶,你可能理解错了,我们剧团不是——”
“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姜阿婆,”拾月婶松开周纤离的手,急匆匆地转身就要走,“让她打起精神想点新花样!”
“——你们的分销渠道啊。”周纤离望着拾月婶远去的背影,气若游丝地说完了后半句。
“什么分销渠道?”俞樾迎面走来,一边问,一边径直走到溪边,蹲下身洗了洗手,又捧起一汪水抹了抹脸,道,“东西我都给你搬屋里了。”
他一顿,蓦地起身,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周纤离,指指了屋侧的方向,又道:“摩托车停那儿了,这个你收好。”
周纤离脑子里还在想着拾月婶和姜阿婆的事,完全没将俞樾的话灌进耳朵里,只是见他递东西过来,便讷讷地伸出了手。
冷不丁地,东西没接着,掌心却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周纤离惊了一跳,猛地缩回手,嘟囔道:“干嘛打我?!”
“那条青鸟呢?”俞樾指了指“倾塌”的迷你鱼塘,沉声道。
“换给拾月婶了。”周纤离想起他俩之前的谈话,话锋一转,“你的那条不是已经拿走了吗?你干嘛突然这么大反应?”
俞樾定定地盯着她,短促地叹了口气,道:“那你的呢?”
周纤离一愣,忽然明白过来:“那条你是专门给我留的?”
俞樾冷哼一声:“我就不该多花这份心思,还把最漂亮、最矫健的那条特地挑出来留给你!”
周纤离一时语塞,只好尴尬地将已经不疼了的掌心又揉了揉。
从一开始,当她还不知道青鸟的意涵时,她只是将捉青鸟当成一次比赛、一个游戏;而当她清楚了青鸟对于曼蕉人的意义后,其实也并没有多么强烈的实感。
更别提,今天她忽然得知青鸟约等于“万能券”,心中更是澎湃万分,只想着怎么最大化利用这些王牌,为她的乡村音乐剧团博得一个好的开端。
虽然她曾短暂地想过,她千辛万苦捉到的青鸟,当然要给自己留一条。
但经过今早的一番闹剧,她的心思全到了别处。青鸟之于她本人,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且必要了。
这么想着,周纤离耸耸肩,逞舌道:“我才不相信呢,最漂亮、最矫健的那条,肯定老早就被你挑走了!”
俞樾觑了她一眼,将摩托车钥匙往她手中一塞,没好气地道:“幸好我昨天先拿走了一条。”
周纤离一听,自然以为他的意思是“幸好我昨天先把自己的那条拿走了,否则十九条青鸟全都要被你挪作私用了”。
她从齿缝间挤出一声“切”,抬脚就往凉台那边走去。
俞樾望着她悠悠荡荡、甩着钥匙的背影,不禁会心一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昨晚,在皎洁的月光下,他对一条青鸟轻声祈愿:“希望周纤离永远健康、永远平安、永远昂扬铮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