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不想和大可汗闹开,造成两败俱伤的情况,再加上供奉及时,还有六王子、八王子这一点点血缘关系在,所以大萨满还是忍耐着。
但是随着夺运秘术的研究成功,这份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得上的法术,在上一次的占卜中,使得大萨满意识到,王庭衰弱,气运低迷,这样的情况,如何还能够跟以前一样,镇压各地鬼神之物,让四方拜服?
就连他也是看到了如今的现状,再去思索原本还能忍受的一切,就顿时觉得受不了了,因为此一时彼一时,对方势力大的时候,强者去做这些,都是天经地义,弱者没有可以多嘴质疑的余地。
可是当局面翻转,他占据上风的时候,又感觉以前的冒犯是那么罪无可恕了。
更重要是,近期他隐隐有种预感,自己正在触碰一个玄奥的关头,如果能够突破,他便可以不用借用国运修炼了,凡事哪里有那么容易,有反噬的话,只要秘术成功,他可以藏起来,隐匿山林中几十年慢慢修补,总会有办法的。
想着如何改进术法,大萨满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耶律珂。
这位王子十分信守承诺,什么人也没有带,他骑着马过来,然后翻身下马后,笑容满面的问好道:“您让我来此,是有什么事情吗。”
大萨满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已经将这个法术在心中揣摩了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够运转,眼下,就是实验的时刻。
随着他鬼魅般的身影瞬移过去,原地只留下残影,一只手抓住耶律珂的面部,对方不解的挣扎起来,但是这种力道,对于大萨满来说,是那么虚弱无力。
早就在手上刻录的咒文开始运转,鲜红的咒语烙印在耶律珂的脸上,其身上已经稀薄许多的国运挣扎着,想要阻止这种侵蚀,大萨满眼睛一亮,这种程度的抵抗,比他之前猜测的还要微弱许多,这说明了天命的偏移,既然这样,更要趁着利用价值没有被榨干,先帮自己晋升了。
自己为大萨满,本来也享有一部分国运,所以才可以借助国运修炼,故而他的法力对于国运抵抗性更强,也更加坚韧,他加大了汲取的力度,随着古怪的咒语念诵出口,耶律珂浑身抽搐起来,眼珠子都在往上翻白眼,这位王子身上残存的国运在不断的扭动,但是无法抗拒大萨满的秘术,被强行汇聚成型。
正当大萨满满脸欣喜的以为术法可以成功时,这股国运突然猛地冲击过来,将那只手掌炙烤的一片焦糊,可以看见白骨,滋滋作响的血肉泛着焦香味,这种程度的阻拦,也在大萨满意料之中。
手掌此时已经只剩下少数皮肉和部分骨骼,他不在意的收回手,两只手刻录的都有咒文,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的举措。
国运在这样的剧烈活动后,想要彻底和耶律珂融为一体,根本无法分离。大萨满眯了眯眼睛,所以这法术还是有缺陷?
正当他以为就要因此失败时,冥冥中,却仿佛如有神助,这些溃散的国运短暂的停留了一霎那,并且僵硬不动,抵抗力弱了许多,被大萨满抓住时机,一把抽取出来。
这回已经无力抗拒了,被吸干的耶律珂死不瞑目的尸体也没有被浪费,这具王室之尸,也许可以用来做成什么特殊物品。
大萨满贪婪的吞噬着这股国运,他不满足的四处打量,边界就在眼前,但是他却好像还是差了一线,还需要新的来源。这时候,从旁窥视的耶律榆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他的视野中,这位王女周身的气运就像是火堆一样吸引他。
大萨满像是迅捷的黑豹一样窜了过去。
前后变化极快,耶律榆也才藏好没多久,就见到这惊人一幕,无声的警告侵袭了她的大脑,仿佛有刺耳的悲鸣声响起,她疯了一样的勒马转身就逃,吓得连骑兵都不管不顾了。
“拖住大萨满,他有问题。”
远远扔下一句话,耶律榆拼命抽打马背,大萨满像是幽魂一样,随手抓起一把血肉做成的球体,这些被他砸向了骑兵,然后瞬间从中飘出许多残魂,这些兽魂撕咬着士兵,他们身上的国运稀少,和王室成员根本无法相比,很快就被鬼魂缠身,变成了血食。
大萨满的速度很快,很快就追上了耶律榆,他毫无感情的注视着对方,然后用那只尚且完整的手掌不客气的夺走了耶律榆的性命,在这个过程中,那种怪异的停滞感再次出现,这绝不是巧合,他先是收好尸体。
这下子,两只手都废了,大萨满看着狰狞可怖的巨大创口,白骨都泛着黑色,这些□□上的伤害,还不是最为紧急的,最重要的是,随着粗暴的吸取国运,将其炼化。
大萨满的精神仿佛在一瞬间触碰到了至高的“天”,无数的知识涌入他的脑海,他的双眼中流淌过无形的字符,天地在短短的时间内,变成了各种符箓交织的模样,他看到了野神的诞生,精灵的出现,祭祀如何与神进行沟通,不同的神明究竟是怎样享用这些······
秘密向他敞开,大萨满如痴如醉的吸收着这一切,他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第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天地的广阔。原来如此,达到凡人的极限,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事情。
要是早知道如此,他怎么可能会忍耐到今日,能够看到“天”运转的真理,他产生了一种即使此时死去,也没有关系的感触。
大萨满喜爱沉迷于各种发明创造,他也常常有巧思诞生,如今这陌生领域的一切,都吸引他沉迷,想到那股诡异的停滞和自己莫名其妙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