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膳后,连双坐在葡萄架下欣赏小院的景色。几个丫鬟在给花草浇水,一个圆脸的丫头手里浇着水,眼睛总是偷偷往过瞄。连双有所察觉看过去,她又立刻低下头。看到她连双想起了小雪,与眼前丫鬟差不多大的宫女,也是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对什么都好奇,问题也最多。后来小雪为了保护自己被乱刀砍死,连双常常会梦见小雪死时的情景。连双冲她招招手,小丫头放下手中的工具过来行礼。“夫人!”“你看我做什么?”连双问。“夫人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丫头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两边脸蛋还有两个小酒窝。“你叫什么名字?”“怜儿,我叫怜儿,可怜的怜。我上面有三个姐姐两个哥哥,我又生在灾年,爹娘觉得我可怜便叫我怜儿了。”怜儿也不怕,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把前因后果都讲一遍,可见是个爱说话的。“怜儿,你是本地人吗?”小丫头很讨喜,连双便与她聊起来。等陆崇回来就见连双在葡萄架下笑得前仰后合,旁边的丫鬟绘声绘色地说着:“那张婆子被儿媳妇管得死死的,后来也就不敢欺负人了。”连双笑出了眼泪,“你们村里的媳妇都这般厉害?”“也不是。”怜儿摇头,“没哪个儿媳敢这么对婆母,只有那张家,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报应呗。”“在聊什么?”陆崇走过来,怜儿见是主子,赶忙起身,施一礼后走到远处。连双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泼辣儿媳惩治恶婆婆的故事。”陆崇在她身边坐下,“等空闲了带你出去转转。”在京城诸多不便,连双一直待在将军府。“好啊,我也想出去走走!”见陆崇脸上满是疲惫,眼中也带着血丝,连双很是心疼,“这事以后再说,你快去睡一会儿。”“无事。”陆崇揉揉额角,“还有精神,陪你说说话。”“陪我说话有怜儿就够了,她可比你说的有意思多了。”陆崇无奈,“才一个晚上没回来我就失宠了?”他转过头淡淡瞥了一眼,把怜儿吓一个激灵,心想我没得罪将军吧?“你吓她做什么。”连双把陆将军的脑袋摆正过来,她手在陆崇脸上游走,用食指滑滑男人下巴上黑漆漆的胡茬。调侃道:“即便是你,一日不修面也挺丑。”在路上颠簸那十几日,陆崇每日清早也不忘刮胡须,昨日忙到现在还没来得及照镜子。“才一夜不见,你就嫌弃我,该罚。”陆崇张嘴把连双白嫩的手指咬住。往出抽没抽出来,就感觉指尖触碰到一片柔软,连双脸一红,另一只手握拳锤他肩膀,“没个正经。”这时厨房出来人说热水准备好了,连双挽着陆崇的胳膊往房内走,“洗个澡解解乏,好好睡一觉,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推到明日。”“好,夫人说什么夫君听从便是。”陆崇满口答应,反正重要的事已经安排妥当,其余的事不急于一时。陆崇被连双挽着走,从后面看就像是她拽着陆崇,而陆崇为了配合她不得不伸着胳膊由着她拽。两人看起来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怜儿和另个一丫鬟在后见面瞧着,等两人走进房间才悄声说:“将军和夫人感情真好!”“夫人不光人美,脾气也好,说话很是和气。”她们八个人一个月前就住进来,在将军和夫人没来之前,大家都在猜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性格跋扈,可就有她们受的了,还好夫人人美心善,就是将军凶了点,想到刚刚陆崇的那个眼神,怜儿心有余悸。等陆崇洗漱睡下后,连双退出房间,轻轻把门合上。北疆的天气比京城凉爽,但日头上来也热得很。连双本想去屋里看会书,就听门外有人说话,有元宝的声音。“狗尾巴草怎么了,草也有草的作用。”元宝很是不服,唐宜军说他是满园牡丹花里混进去的狗尾巴草。“在女人堆里你能混出什么名堂来,不如跟兄弟我去军营历练。”唐宜军见元宝年纪小便想逗逗他。“哼,跟你去历练?”元宝不屑道:“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再历练百八十年也混不到我这位置,我可是离主子最近的。”他一挑眉,意思是你懂的。这小太监说话还挺气人,唐宜军来气,“嘿!你这家伙……”“唐将军!”连双出现在门口,她笑着道:“为何不进来?”唐宜军赶紧换上正经模样,“我给夫人送些吃的,瓜果青菜都是自己种的,新鲜着呢。”他身边有个推车,上面放着各种时令青菜,木桶里装着活鱼,两只绑了腿的活鸡扑腾着翅膀,旁边还有满满一木盆鲜红的牛肉,牛肉上面还有两个大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