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瞥,让池欢的心念微动,四目相对,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心脏里破出来。
可不等她仔细辨认。
红盖头已经挡住她的视线。
二哥池骋背着她出门,有人在头顶撑着伞,一路护送到迎亲的轿车上。
鞭炮声大的好似能震聋耳朵。
一系列的繁琐,等池欢和时屿白住在满眼红色的喜房里,盖头掀开,看着时屿白暗潮涌动的眸,她紧张的搅紧了衣角。
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当时屿白骨节修长的手指探向她的那刻,池欢就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他逆天的大长腿上前一步,抵在她双腿之间,抬起她的下颌,深深的吻了下去。
池欢战栗如风中摆柳,双手牢牢的揪住他的衬衣,就如同揪住了她和时屿白幸福甜蜜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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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世。
池欢在出租屋里死去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
时屿白清晰的听到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就像银瓶炸裂,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从心脏里扯出丝线来,绵长而细密的痛着。
一只逆天的长腿踏入出租屋,看着尘土飞扬,恶臭漫天,肮脏不堪的屋子,看着床板上那俨然腐败的尸体,他攥紧拳头,努力遏制着因为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身后助理的询问声传来。
“时总,要帮池小姐收敛尸体吗?”
时屿白摆手。
有一座空白的墓碑被搬入房间,时屿白就伴着屋子内的那具尸体,一笔一画的刻下,池欢之墓,前夫时屿白立。
他神情专注,仿佛进入心流,周遭的一切都不会影响他分毫。
墓碑完成的那一刻,助理看到时屿白修长嶙峋的手指轻抚墓碑,目光描摹着床上的尸体,久久没有移开眼珠。
“时总,该让她如土为安了。”
也就在这时,时屿白沧桑的声响一同响起。
“池欢,你后悔吗?”
他清瘦瘦削的背影在助理眼中轻轻颤抖。
助理的嘴巴无声的翕张了下,嘴边劝阻的话最终还是吞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时屿白才总算有了动作。
他转身,将昏昧不明的出租屋抛在身后,两扇窄窄的木门在身后落锁,夕阳勾勒他平静又暗涌的眼眸,自他周身弥漫出通身的寥落和悲凉来。
“冻入冰柜。”
“我要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