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慕青艾,谁也不想找一个丑女做妻子,在鸣哥儿心目中,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大美人做妻子,但也幻想过美人儿。但一听一向正经的母亲和他谈这个,他脸刷的一下红了,结巴的说:“这事,母…母亲做主就是。”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没得高堂还在,就自己选妻的道理。再者鸣哥儿知道他娘,见多识广,那眼睛一扫就知道谁是怎么样,所以他是无条件相信他娘,同时还憧憬起未来的妻子。宫中,元秀公主因为守孝吹了冷风高烧不退,燕循特意下了朝来看女儿。路上他又想起柏皇后的死状,不由得皱眉,元秀他是绝对不会嫁到建业候府的。至少,柏皇后对建业候府那是利用居多,日后不免让沈家也跟着随波逐流。他表姐那时如天神帮他把那么少的军队整合在一起,竟然打败魏竞,从而夺取皇位,这样的人和皇家最好是不要结亲,否则……他的御辇到了后,进了宫门,见元秀公主躺在床上,头上敷着帕子,宫女正在喂药。燕循忙上前从宫女手中拿了药,亲自喂给女儿喝,“夭夭,父皇给你喂药,你要好好养着病。等你好了,父皇再带你去冰嬉。”云秀公主听到燕循叫她小名,极为高兴,“好,女儿这就乖乖喝药,等好了,再孝敬您。”燕循看她恢复了精气神,也喜道:“你听话就好。你母后没了,父皇总是想着你的,朕知道你和你母后感情深厚,但是不能哀毁太过,这就是不孝了。”他能这样平易近人说话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元秀公主只觉得自己和父皇离的更近,又想起母后死之前为她求的事情,便开了口:“父皇,母后说泰元表姑母很好,让我日后和她好好相处,女儿能不能请她进来看看我。”姑娘家自然不能把婚嫁放在嘴边,就是公主也不能明着说,燕循一听,就心中埋怨柏皇后作妖,把女儿心思都说动了,他可不希望这一切发生,故而笑道:“你呀就别想你泰元表姑母了,朕还是让承恩公夫人进来探病吧。”天将这就是拒绝了,宫里人说话都是藏一半露一半,从不直接说出来。元秀公主心下一片凉,面上还怕得罪燕循,也只好作感激状:“儿臣多谢父皇。”燕循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好,朕现在就让小喜出去传旨。你安心养病,等朕有时间再来看你。”“谢父皇,儿臣恭送父皇。”皇帝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元秀公主又躺回床上,她把柏皇后给她的心腹榆枝叫了过来。榆枝今年三十岁,自愿陪着皇后在宫中,早就立志终身不嫁了,现在又跟着公主。她穿着一身灰色攀襟扣的裙子,头发梳的服服帖帖,人中很长,一看就知道是个规矩严谨的人。她先是关心的看了看元秀公主,又叹了口气:“六宫现下还不敢慢待咱们六皇子,但那些人却不如以前忠诚了。奴婢瞧着不少人要投靠懿贵妃的,公主要早做打算才行。”后宫常常如此,是最会看风向的地方。柏皇后身前再位高权重,可现在人没了,六宫统领以懿贵妃为主,皇上暂时未提封后,即使封后,日后也是从两位贵妃中选。那茂贵妃虽然出身好,可她资历不如懿贵妃深,儿子也是排在三皇子后面,不如三皇子得宠。所以以后还是懿贵妃做皇后的几率高一点,这个时候趁懿贵妃刚接手,献献殷勤,比什么都强。元秀公主却一怔:“榆枝,父皇不答应我嫁与建业候长子,你说可怎么办?我现在又如何做打算,我毕竟只是公主,这六宫的宫权可不在我的手中。”这元秀公主的婚事榆枝是知道的,可惜最后皇后弥留之时是和皇上在一起的,她还不知道燕循是拒绝的,乍然一听,不禁有些惊慌。“大公主,要不要今日等承恩公夫人过来,您和她说一声,现在您可以依靠的也只有柏家了。”榆枝是柏皇后的陪嫁丫头,自然也是柏家的家生子出生,对于柏家,她是非常信任的。她说完又看向元秀公主,这个时候的元秀公主可比榆枝聪明:“即便告诉承恩公夫人,又能如何。现在父皇最信任的分明是建业候,他可比柏家得到的恩宠多的很。”这也是为何柏皇后死前都要将她嫁到建业候府。“行了,我这几天要把病养好才是重中之重。”皇后死了,大臣家里是禁止玩乐,但皇家却并不会因为死了皇后就停止一切。今年的冰嬉依然照常举行,莹尘也带着淑臻过去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女眷最高位已经不是柏皇后,而是披着银鼠皮大氅的懿贵妃。“给懿贵妃、茂贵妃季各位娘娘们请安。”她立马行礼。、懿贵妃见到莹尘,显然很高兴,“是郡主来了,早就盼着您。这是郡主的女儿吗?”其实懿贵妃早就认识淑臻,现在不过是抬举她们罢了。莹尘笑道:“您说的是,这位就是我那女儿。”“真是个规矩的姑娘。”一边说一边赏了一对镯子,淑臻稳稳的行礼谢赏。几人正说着话,冰上开始有乐府之人开始跳起舞来,众人都欣赏起来。元秀公主对淑臻使了个眼神,又对她招招手,淑臻问过莹尘后,才带着丫头走了过去。懿贵妃只轻轻的看了一言,并未亲自阻止,毕竟她只是贵妃,而元秀公主是元后嫡子,她管多了是僭越。甫一过来,元秀公主就埋怨:“怎么你也不进宫找我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一个人闷得慌。”这皇宫哪里是想进就能进的,淑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元秀公主不过是想说她和她没有之前那么亲近了。“大公主说哪里的话,我便是想进宫也无法,再者,我表妹婉婉又过来了,母亲吩咐我照顾她,我成日里都忙着,好在有这样的日子能和公主见面呢!”淑臻说话滴水不漏,元秀公主心中暗恨,但面上还要各种装热情。冰舞完了之后,皇上又让年轻的勋贵们开始在冰上穿着冰刀玩蹴鞠,鸣哥儿就在里面,这大皇子当然也在。懿贵妃的三皇子年纪还小,故而不在里面,她还要和莹尘说一句:“那是世子吗?看着就身手矫健。”“娘娘谬赞了,他就是皮实罢了。”懿贵妃这么一提醒,鲁夫人也顺势看了过去,只见那领头的年轻人个子高大,身材虽清瘦,但如同那四两拨千斤,已然是胜了一局了,面对皇子也不谄媚,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心下暗自满意。而元秀公主那边更是盯了一下,觉得气不平,却还要和淑臻虚情假意,不免心中烦闷。这淑臻坐了一会儿,便道:“大公主,臣女也过来许久了,怕母亲担心,臣女想告退。”元秀公主脸上带着笑,送她走了。旁人又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小插曲,鸣哥儿因为胜了,皇上赏了一把刀给他,并勉励了几句。鸣哥儿看了大皇子一眼,又道:“谢皇上赏赐。”这位大皇子还真是傻,燕循本来请秦澄做他的师傅,就是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他却好,偏偏故意冷待秦澄,还和柏家的人混在一起,圣上给了他不少脸面,他还不知足,总是觉得自己是皇长子,处处争先。明明二皇子也在他这一队,兄弟俩分在不同的队,输了也要有容人之雅量,他却偏偏使阴招,差点让二皇子的腿废了,其实这二皇子是和妃所生,一个番邦所生的皇子于他又有什么威胁。燕循就喜欢看这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很是高兴:“鹤鸣,你父亲以前是武状元,你虽是文进士,可这蹴鞠玩的倒是好,可见你功夫不错,到底是表姐的儿子。”论起打仗来,秦澄不如其妻,鸣哥儿一听便道:“小臣和母亲比,实在是差的太远,无论小臣如何努力,母亲都能把小臣打败。”这话说的极是好笑,这燕循便指着他道:“你呀,若是和你母亲一样,那咱们大临又出了个天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