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临正军开始如潮水般的欢呼起来,莹尘握拳:“魏将军,承让了。”她把主将打下马,却还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连魏竞这种身经百战之人都有些诧异。若是来人是秦澄,还觉得有这个能力,但魏竞却被一女子打下马,实在是奇耻大辱。柏远不免趁势喊道:“魏竞,识时务者为俊杰,绰仁太子是先帝的太子,被燕睢迫害,如今正是正本清源之时,望你不要助纣为虐。”他们的军队是赶不上朝廷军,但燕循是正统出身,又有几名猛将在身旁,活脱脱的中兴之像。魏竞拍了拍自己的袍子,一跃上马:“今日是我败给了沈将军,来日定要好好的较量。再绰仁太子,您可不能给奸臣蒙蔽了双眼,皇上知道您下落不明,连着发落了不少人。若您回去,必然以王位许之,您又何苦手足相残、生灵涂炭。”燕循一抬手:“魏将军,当年魏国公为朕做太傅,父王曾说有魏家在,那些倭人不敢动。可您看看,您在福建的势力被宋家尽收不说,还专门派您去西南那种地方。如今有难了,又派您出来,若那燕睢是个真为社稷着想的,我隐居一辈子也不出来,但他残害忠良,只顾自己,我是为了天下百姓才出来。”“将军……”宋家派来的监军不由得喊了魏竞一声,生怕他被燕循蛊惑了去。沈莹尘继续道:“我们皇上仁德无比,比燕睢那个狼心狗肺之人好太多了,愿魏将军弃暗投明。”此时燕循表现的十分君子:“今日我们休战一日,全看在魏将军如此风度之上。”他越是这样表现,朝廷军的人不免心思浮动不已,很显然对面的这位太子年纪轻,且仁义非常,总比夺走了他们将军世代职权的奉元帝要强。秦爹狠心营帐中,柏远喜道:“看那魏家军怕是多数都要为我等所用了?”莹尘却不乐观:“魏竞的妹妹在宫中做着惠贵妃,生的皇子是大皇子,若是能谋夺帝位,必定还是会站在燕睢那边,除非大皇子一点机会都没有。或者……”“或者什么?”燕循看着莹尘。“让魏竞做不成忠臣,受奉元帝猜忌不就成了。”不到万不得已,莹尘不想陷害皇子,只有这一条。柏远看了燕循一眼,见他在认真失考,不免有些许不满。沈莹尘不过是个女流之辈,除了太子表姐的身份,哪里有他们柏家的人懂的多。不过,因为有她拿过来的传国玉玺,让燕循能够顺利起兵,他也不好过多埋怨,只道:“魏竞可不是一般人,哪能这么容易上当。”燕循却道:“沈将军说的没错,魏竞就是没有投靠咱们,也要让他看成是投靠咱们。”沈莹尘站了起来:“所以,明天咱们就要全力以赴了。”必须打赢这场仗,才能让魏竞不得不倒戈,就是不倒戈也要受到猜忌。柏远先行出去,莹尘也挎刀出去,燕循却喊了她一声:“表姐,你就在这里吃饭吧?”“啊?不用了吧。皇上,衡哥儿现在跟着我,我不能不照顾他啊。”现在衡哥儿已经跟着学习军务了,所以莹尘和他睡同一个军帐。毕竟沈衡年纪不大,莹尘也没什么男女大防。燕循抬抬手:“让人请他过来就是了。”莹尘只好行礼坐下,又见沈衡进来了,这个时候莹尘还喊他:“快和皇上行礼。”她已经和燕循说明了沈衡的身份,但燕循怕他自己不测后,衡哥儿也被人暗害,所以明面上还是以表兄弟相称。这衡哥儿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还是把莹尘当亲姐姐看待,毕竟莹尘一开始就没把玉玺给燕循,恐怕就是打着要扶持他上位的心思。但这是诛心之言,莹尘既然拿了出来,也不怕燕循猜忌。燕循看了看莹尘,她脱下将军帽,整个人显得利落多了,英姿飒爽的,他脸一热,“表姐,你不是爱吃鱼吗?江南一地鱼多,这是清蒸的鲈鱼,你尝尝。”少年天子此刻在营帐里觉得心安无比,尽管有敌军来势汹汹,他都异常心安。“皇上,这哪里使得。”莹尘不赞同,以前也就罢了,现在燕循是皇帝,怎么能不守规矩,到时候被骂的人说不定就是自己了。燕循却坚持要给她,莹尘无奈一笑:“下次可不许皇上这样了。”衡哥儿也跟着凑热闹,夹了一筷子菜给莹尘,莹尘吃的摇摇头。饭毕,莹尘就带着衡哥儿出去了,她因为武艺高操,带领的将士都是从江南一地招募而来的,并不似柏家军那样纪律严明,故而她要去看着这些人练兵。那些人也是刚吃饱饭,见到沈莹尘,各个问好,莹尘笑道:“明日一战,咱们必须得胜利。那么减少胜利的唯一办法就是勤练兵,大家和我一起练,以前的小队长随时可以换,可别懈怠了。”她的军队都是以队为单位,队长管着五十个人,那么若队长被人不行,也要被换。南方人大多比北方人要瘦小一些,莹尘教的全是实用的招数。她不禁在前面操练起来。秦国公府月朗星稀,魏氏气急败坏:“老二怎么这么糊涂啊?本来就已经是天之的舅兄,还去造反,这下好了,不仅连累了娘娘,连咱们也要跟着吃挂落。”说完,又看了柏氏一眼:“你娘家也是,做出这等乱臣贼子之事。”她看大儿媳妇不顺眼了,二儿媳那是因为本来就是沈家的人,扶持燕循做皇帝她才能得到无上的荣耀,柏家这不是跟着捣乱吗?柏氏低垂着眼眸。秦国公对秦浦说:“你去跟皇上请命,诛杀那个不孝子。”他语气沉沉,不容分辩。“什么?爹,您这不是让我们兄弟互相残杀吗?”秦浦惊讶道。他又不是什么朝廷将领,当初过去也只是监军,更何况,他凭什么为了奉元帝卖命。就算秦澄造反,那也是有理有据,燕循是崇康帝的太子,宋家篡位,本就得位不正,算什么冠冕堂皇。秦国公向来聪明,待只有二人时才道:“局势不明,你看情况就是了。若那边真的有大势所归之像,你就倒戈,就说帮你二弟,若是不能,便提着你二弟的头回来。这一次,你可不能心慈手软,我让秦潮也跟着你去。”“爹……”尽管秦浦觉得他爹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也觉得他爹太过于无情。秦国公拉下脸:“快去,别妇人之仁,惹的皇上猜疑。”宫里也是鸡飞狗跳,宋太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恨声道:“我就说那枚玉玺怎么不见了,原本早就被沈家的人拿走了,现在这东西倒是惹出了大祸。”奉元帝常年生活在宋太后和宋氏族人的保护下,尽管这皇帝做的尚算稳当,但总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再说这样的小事他刚开始是不放在眼里的,但燕循的军队却很是攻占两城,八百里加急又报魏竞竟阵前输给一女子。他恨声道:“儿臣欲派王德鑫将军再去支援,我就不信有王将军看,谁还敢作乱。”“嗯,还有一事要究根究底,明明当年沈莹尘有那么多机会拿出来,却一直放在手中,自从圣旨下发后,二人才反。我已查到是谁让御史作乱的,你想不想听听?”奉元帝不明。宋太后冷笑:“正是你那位好皇后,不过是跟兄长不和,竟要休嫂嫂,就是因为如此,沈莹尘才直接反了,若不然燕循也不会凭着一块传国玉玺就调动两江的人马。”千金之子你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快发生在眼前,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那沈莹尘当初自己也没想过要造反的。她是秦国公的儿媳妇,前途大好,好不容易从玉昌回来,如若不是再次被流放,怎么会横下心来造反。秦皇后被关起来后,后宫暂时由惠贵妃主事,当然此时宋太后和奉元帝还没想过要废后。毕竟秦家还有得用的地方,奉元帝暂时还是没有动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