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年七七跟在队伍后面,纷纷落下手指,神色复杂,不再议论。
她平日给县里捐钱修路,让利惠民,做的好事可不少,河阳县的百姓们自然不会,也不愿对着她千夫而指。
但仍有平时与年七七交恶的人在一旁高声叫嚷。
“都说年家娘子年近十八了还不成亲,整日往张庸才家里跑,是因为和这姓张的有一腿,我本来还不信来着,今日一看,原来是真的啊。”
此人音量颇高,让年七七想忽视都难,她刚想出声辩驳,却看到那人突然倒地不起,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痛呼。
“哎哟哟,好疼好疼,我的肚子…”
众人纷纷远离,又没人接近他,突然倒地叫嚷,别是碰茬的。
赵缚白收了眼角的杀意,袒了袒衣袖,走到那人面前,弯身佯装关心地问道:“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那人痛得神智不清,骂骂咧咧道:“你看爷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待看清眼前人身上的大红官袍,此人连忙变了脸,“哎哟,原来是通判,你看我老眼昏花,张嘴就胡来,大人别往心里去,劳烦大人关心,我现在好了,不疼了,呵呵,一点儿都不疼了。”说着就要爬起来。
赵缚白勾了唇,站直了身体,“既然不疼了,就跟我回衙门吧,来人,带走。”
衙役上前,将人驾起。
“不是,我又没犯法,凭什么带我走。”细瘦汉子连忙大叫,要挣脱来扣押自己的捕快。
“青天白日妄议他人,制造流言蜚语,辱没他人名声,按我朝律历,后果严重者,应当割了舌头,拿去喂狗。”
赵缚白说完,冷眼扫视了周遭一圈。
众人屏声静气,都不敢出声,生怕下一个被抓的就是自己。
“日头不早了,该回家吃饭了。”
“对对对,该回去吃饭了。”
“散了散了。”
“走吧走吧,没什么可看的……”
本来热闹的街头人群顿时作鸟兽散去,就剩了他们这队人。
还有兀自叫骂的细瘦汉子。
本来就烦,现在更是吵得他眼睛疼。
赵缚白浓眉皱起:“把这人的嘴堵上。”
“你个狗官,随便拿人,你小心,呜呜——”
也不知哪个衙役脱了鞋,把臭袜子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男人支支吾吾地出不了声,又弯了腰想干呕,但嘴被臭袜子堵得严严实实,只剩下喉咙发出呜咽作呕声。
年七七看了此情此景差点笑出声来,怕旁人发现,连忙伸手掩唇。
但那声细微的笑却没逃过赵缚白的耳朵,他在最前方听得是一清二楚。
没人注意到走在前头的赵通判赵大人神采飞扬地模样,若是从侧面去看,还能看到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