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汀禾正了正色,倒也没有隐瞒,“正是。”
霖宋散人忽然问,“可是,这件事你听到以后难道就没有怀疑过真假吗?”
元汀禾笑了笑,“旁人说的我未必会信,但晚辈相信师父与阿娘不会有欺骗。”
“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胆大又坦率。”霖宋散人哈哈笑了两声,“不过,坦率些好啊,坦率些才不会留有遗憾。”
元汀禾隐隐好像听懂了什么,但她还没来得及深想,霖宋散人便又将话带到了正题。
“你应当已经听说了吧,百年前曾有一位昭安皇后,便是出自于玉至观。”
元汀禾点头,又犹疑片刻,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只是晚辈有一事不解,便是为何这位昭安皇后,会入了皇室之中?”
倒不是她看不上皇室。。。。她哪敢看不上皇室。
而是,玉至观向来只有女子学道法,所出后代更皆是女儿身。而所有人也无一例外的,在与道侣产下一女后,道侣都会离开观里。
之间并无胁迫,皆是自愿。
然而,所出之后必须留在观上,这是立观之时便定下的规矩,元汀禾相信玉至观上的人绝不会违背规矩。
所以,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位昭安皇后并未有后,而是所出之后养在观上。
且不论这些,那位圣上难不成也愿意自己的骨肉流露在皇城之外?还有,文武百官会乐意皇后膝下无子?
“大抵是真情?”霖宋抿了口茶。
元汀禾又问,“那昭安皇后的孩子呢,养在观里吗?”
霖宋散人抹了抹胡须,眼中似有一滩潭水,“不,昭安皇后并无所出。”
元汀禾一顿。
“且,亦是红颜薄命。”
“离世时,也就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
元汀禾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散人可知那位昭安皇后的闺名是什么?”
霖宋散人看她一眼,没接腔。
元汀禾立马笑笑,“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说你胆大,那还真就没说错。”霖宋散人笑哼一声,“不过,这个老夫还真就正巧知道。”
“姓氏嘛,自然是元,至于名的话,若未记错,那便应当是:知言。”
元知言前辈。。。。
饶是想尽量控制住,可心底里的震惊却依旧是震麻了四肢,以及大脑。
只要是玉至观的人,无一不晓观里曾有过一人,其天赋异禀,有成仙之资质。那时人人都道,她未来一定十分顺利,道途必然景星庆云。
然而,到了后面,观里来了个老僧,朝元知言前辈定眼望了望,随即闭着眼道,“道长命中有一情劫,倘若化了,便能得道成仙;倘若被绊住,恐怕不得善终。”
元知言的师父闻言气极,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将这位老僧请出去以后,当场破口大骂起来。
谁知,这老僧的话后来竟是真的灵验了。
元知言在一次下山救济时,遇上一队人马,救下一名年轻的郎君。
师父虽表面骂那老僧,实际上始终惦记着那所谓情劫,起初并不愿意元知言管得太多,然而那郎君又正巧中了妖毒,昏迷不醒,一时还真就赶不出去。
最后,朝夕相处之下,二人渐生情愫。
正巧长安城闹了灾,罪魁祸首是两只大妖,这下哪还能坐以待毙。
元知言立马启程,更在途中得知那郎君竟是当朝皇子,虽不受宠,但身上总归流着皇家血脉。
玉至观向来不愿同皇室沾边,这下却是不得不有联系了。
最后,元知言留在了长安城,一是圣人所言,她救灾有功,特予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