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舒安稳渡过了几日,这期间她送了黎月霞一些上好的彩线和布匹,都是从模拟器里得到的。
她到来之后老板夫妻闲暇时间多了不少,她既会算账又能传菜接待打扫,简直是全能,效率又极高,老板不得不对她改观,夫妻二人也时常过来帮她。
姜永舒每隔一日就为楚云行针灸治疗,极阳草和针灸的作用逐渐累积,她现在在黎明和日落之际阳光较为温和的时候已经可以不戴斗篷出门了,而且大约可以维持一个时辰。
两人询问过老板夫妻是否知道朝堂中的官员,着重问的就是户部尚书楚岳松。
但除了一些名声很好和极差的,普通官员百姓们大多并不知晓,想要与楚云行的家人联系,实在难行。
这些日子姜永舒观察过许多次京城城门,能够进城的人要么是朝廷官员皇亲国戚,要么就是有亲属在京城,或是专门来往城内外运输粮食盐铁等器物的人员,至于其他特殊的,手中都会有一种类似令牌的东西。
她不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种,但据她所知之前京城的守备并没有这么严格,除了要抓他们这些“逃犯”,还有一个原因是前些日子南方发了洪涝,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民纷纷往京城涌来。
流民太多官府也无力收容,还影响原本京城百姓的生活,加重管控的负担,索性直接将他们拒绝在外。
而紧挨着皇城的她所在的镇子,就成了流民暂留的最佳选择。
街头巷尾可见衣衫褴褛,背着全部家当拖家带口的流民,他们夜晚大多住在破庙或无主的废弃房屋,白日则会上街乞讨,有些力气的男子还会打些白工。
姜永舒正于客栈柜台前计算今日的账册,门口传来一位年迈妇人的声音,“姑娘,你这店里还有不要的剩饭吗?”
她眼珠已经不清明,脸上皱纹层层堆叠,皮肤苍老,破衣烂衫,手中还牵着一个三四岁小女孩的手,浑身脏兮兮,头发乱得像是许久未曾打理。
两个人眼神都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惹她生气。
姜永舒自从被那伪装老奶奶的男子骗过,她就不敢轻易相信了,在用模拟器确定过两人身份无异后,她从后堂拿出她的员工餐,一个馒头和一只甘薯送给老妇人和小女孩。
老妇人十分惶恐地摆手,“不不……我们不要这样的,剩饭就好,若是没有就算了……”一旁的小女孩眼珠不转地盯着馒头,喉咙吞咽着口水。
见状姜永舒从馒头上掰下一块来自己吃掉,接着再次递给她们,“我不要了。”
老妇人干涩的眼睛顿时酸痛含着泪,她不住地弯腰道谢,“多谢……姑娘是仙女下凡……”对小女孩说,“快谢谢仙女姐姐……”
小女孩脸颊干瘦,懵懂但顺从地鞠躬道谢,声音干哑,“谢谢姐姐。”
接过馒头和甘薯,两人不在客栈前逗留,躲在街角,老妇人把馒头给小女孩,小孩大概真是饿极了,抱着馒头大口啃起来。
“慢点慢点……”老妇人抚摸着她的后背,从她身上和地上捡起掉落的碎渣放进自己嘴里。
姜永舒回身继续整理账册,没过一会儿却听到吵嚷打骂的声音。她打开门望过去,看到几个中年男人围在老妇人和小女孩旁边,凶神恶煞,试图抢夺小女孩手中的馒头,还用脚踢踹她们。
老妇人紧紧抱着小女孩,满脸惊恐望着他们,像是被围剿的羔羊。
姜永舒快步走进后堂,大厨正在用刷着锅,里面满是沾着油花焦灰的脏水,她二话不说端起来就走。
大厨一脸懵,“我的锅……”
姜永舒:“借用一下。”
她大步越过客栈门,直直走过街道向着那群人走去。
其中有人注意到了,还没反应过来,哗的一声脏水便冲着他们洒过来,“唉!你干什么!”几人连忙躲闪,可腿上还是被泼到了油污,顺着裤腿往下淌,留下脏污的痕迹。
几人气急败坏地指着姜永舒,“你找死是不是,没看到有人啊!”他们说着就要冲上来动手,老妇人慌张着急地起身想要挡在姜永舒身前,劝她,“姑娘你快走吧,他们可不好惹……”
姜永舒伸手拉住她们,面无表情地说:“没看到有人,只看到了几个畜生。”
“好你个黄毛丫头,你想给她们出头是不是,他娘的!”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挥着袖子面目凶恶,“我倒要看看你能帮得了谁,谁又帮得了你!”
男人的拳头即将落下,客栈老板、黎月霞和大厨都跑出来了,“住手!当街闹事我们已经报官了,官府马上把你们抓起来!”
男人一晃神,姜永舒举起手中的锅,底面朝上,男人的拳头正好砸在上面,“咚”的一声响,男人大叫一声,手指背沾满了黑灰,忍不住捂着骨头缓解疼痛。
“报官有个屁用!”他骂着,看到瑟缩在一旁的老妇人和小女孩,语气极度不满,怨毒地指着她们,“凭什么给她们吃的不给我们,都是流民你们为什么不可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