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他们正好站在了背对萧辞的方向,正好可以瞧见他的后背。果然,触目惊心的伤痕铺满了整个后背,鞭痕刀痕蜿蜒如毒蛇,极其扎眼地烙印在他的后背上。所见之处没有一块好肉,凌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言绪想起萧辞可是他的亲弟弟,有什么是他不能看的。言绪转过头,同样也瞧见了萧辞后背上无比瘆人的伤疤。言绪的双眼登时变得赤红,他拼命压抑住自己起伏的情绪,努力将眼泪憋回。
而凌泽更是紧蹙眉头,恨不得冲上去替萧辞抚平伤口。他们看到了萧辞的过去,明明知道他的身上肯定是伤痕累累,可当他们真正瞧见时,还是心有余悸,痛不欲生。他们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替萧辞承担痛苦,可一切都晚了。
须臾之间,“言绪”走进了萧辞的房间,看到了他心口的伤疤。作为回溯者的言绪,望着当时的自己,多想冲上去告诉那时的他,你都已经发现了萧辞心口上的伤疤,为什么就是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
那个伤痕就那么刚刚好盖在了印记的位置,你为什么就是没有一点怀疑?“言绪”亲口告诉萧辞,自己的弟弟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可他的弟弟此时此刻就坐在他的眼前,他却不知。
“言绪”走出了萧辞的房间,萧辞站在里头,忽然听见了“凌泽”和“言绪”的对话。
“我愿意与你成为道侣。”
凌泽和言绪相视一看,眼睛里全都是错愕。他们都没有想到,原来萧辞竟是在这个时候,就知道他们要结为道侣的事。凌泽闭上了眼,他不敢想象萧辞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的心情。锁情丹应该会折磨他吧,他的心应该会很痛很痛吧。
而站在一边的夏安,更是怔愣在了原地,随之而来的是愤懑,“原来你们那个时候就决定要结为道侣了,你们竟然瞒了我那么久!”
言绪自知有错,默默地主动牵起夏安的手,轻柔地声地说道:“对不起,当时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夏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扭过头去暂时不想理他,夏安决定和言绪绝交一炷香的时间!
而凌泽目不转睛地看着萧辞的反应,果不其然,锁情丹开始反噬萧辞的心脏。萧辞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额头上的冷汗也越发的秘籍。竟是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的感觉,只能靠桌案的支撑才能勉强不让他自己摔倒。
桌子上的药瓶被萧辞的手撞倒,直接摔倒了地上,滚了很远才停了下来。凌泽因为急切而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一次锁情丹反噬的时间这么长?感觉再发作下去,萧辞就要失去意识了。
还不到片刻,萧辞便失力倒在了床边,发出了剧烈的撞击声。凌泽的心都快碎了,他现在多么想冲过去,把萧辞抱在怀里,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错的,自己真正爱的人是他,想要结为道侣相伴一生的人也是他!
言绪站在一边也是痛苦压身,萧辞这么痛苦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若是他没有鬼迷心窍地要和凌泽结为道侣,是不是后面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他们四个或许现在还呆在晓风门上,每日斗嘴玩笑,互相照顾。
可惜,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夏安”好似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倒是用他自己的“好办法”把萧辞“救活”了。凌泽看到这一幕,想起他那时就正巧看见了夏安摸了摸萧辞脑袋的这个举动,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可生气了,却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那是吃醋了。可再看一次,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凌泽不再对夏安充满敌意,反倒是心存感激。至少他在萧辞最孤单无助的时候陪着他,至少他没有任由萧辞一个人孤寂地抵挡伤痛。
凌泽转身正对着夏安,眼神无比严肃。夏安正静静有味地看着自己的英勇事迹,突然觉着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夏安吞了吞口水,慢慢把身体转向凌泽。那个极其严肃的表情让夏安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要做什么啊?他该不会是要打我吧!夏安在心里头念叨着,果然恋爱中的男人都不好惹,随随便便就能无端地吃飞醋。这以后,他还怎么跟冰块儿走在一起啊,干脆就老死不相往来算了。
正当夏安还在等待着凌泽的怒叱时,只见他眼前的人突然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这么郑重的道谢,倒是让夏安有些不好意思了。夏安挠了挠头,脸颊开始泛红,“没,没事啦,都是同门,关心冰块儿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冰块儿多可爱啊!”
凌泽听见夏安说的后面那句话顿时脸都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了好几个度。夏安还没搞清楚状况,忽然就觉得身上怎么凉飕飕的。直到他看到凌泽的脸色,他才明白那股突如其来的寒气到底是从哪来的了。
“他可爱我能说,可你,不能说。”凌泽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像一只眼睛泛着绿光的野狼,吓得夏安快要抱头鼠窜。
言绪无奈地摇摇头,主动伸手将还定在原地不动的夏安牵走。凌泽直到那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才恢复正常,好像适才那个要打人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夏安这时也慢慢反应了过来,他心中压着一股气,又不敢直接朝着凌泽发出来,因为他打不过人家。夏安只能暗暗腹诽,怒叱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在有关萧辞的任何事情上,他的气度简直是比针眼儿还小。
夏天已经快结束了,微风中已经开始携带着丝丝凉气,给还有些闷热的空气中,增添一分凉意。除了仙人巅上的花还争奇斗艳地绽放着,其他地方的花有的已经快要凋谢,满地都是掉落的花瓣,五彩斑斓地铺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