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叔的卧室也不大,估计是把大的那间留给儿媳了,他老婆在去年去世,一家人只剩下他们三个。
他看着比同龄人要苍老许多,头上白发苍苍,衣着整齐地坐在床上,旁边放着拐杖。
“邓叔,我又来看你了。”安晓熟悉和他打招呼,“身体怎么样,腿还是疼吗?”
邓叔看了看他们一群人,握住安晓的手,颤巍巍地说:“还是疼,去医院看过了,那些人来带我去的,小娇、小秦也一起。”
他说话没有障碍,但言语表达上有些不太流畅。
钟可欣站在两人身后,非常小声地提醒:“邓松恩过世后,他受得打击太大,一夜白了头,说话也含糊不清了。”
江丹青和温辞述赶紧上去打招呼,给他介绍自己和此行的目的。
温辞述看见他就想起自己的皇爷爷,虽然他统共也没见过皇爷爷几面,可很见不得老人们这副样子,顿时觉得鼻尖酸涩。
他们在房间里呆了十多分钟,邓松恩的老婆买菜回来了,热情地邀请他们留下一起吃晚饭。
邓叔的孙女在上高中,要上晚自习。
几人客气地打了声招呼,说不便打扰就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小秦刚修好水管,笑着跟他们挥手。
温辞述走到楼下,抬头看见上面依旧亮着灯。
或许此时,一家人正围在一起吃饭,还有个小秦。
刚才的一番参观让他心里很是复杂,市里给了这家人很好的待遇,有稳定收入来源,吃穿不愁,家里也整洁有序。
可岁月带给他们的伤痕却挥之不去,邓叔的白发、苍老的面颊,他儿媳脸上的疲惫感,都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的。
小秦的活泼稍微感染了他们一些,看得出他经常来这里,老人家对他像对亲孙子一样。
安晓说道:“你们可能看不出来,小秦第一次来的时候,是被邓叔亲自拿着扫把赶出去的。”
江丹青说:“可以理解,毕竟是因为那个小女孩的不当操作,才导致邓松恩没出得来,不过小秦算是有心了。”
“正是这种有心才真正打动了他们一家,”安晓叹息,“一个人是否真的想弥补,从他的行为能看出来一切,如果没有小秦的话,这家里现在估计难以再振作起来。”
他说的是实话,仅仅刚才见面,就看得出邓叔和他儿媳都是挺内向的人。
这种人受到创伤,往往更易憋在心里,直到把自己憋到崩溃、憋出事情来。
温辞述不知怎的想到了温长盛。
他总有一天也会离开,到那时候,自己会怎么样?
他不清楚,只知道大概也会像这家人一样,在伤痛中很久才能走出来。
晚上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去拜访的就他们四个人,放轻脚步往大厅走。
江丹青摸了摸肚子说:“晚饭没吃,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