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暮的印象里,自己好像没和邢舟说过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
这么久的相处下来,邢舟不会不了解桑暮的性子。她够独立,有自己的主意,情绪经常自己消化,很少依靠别人。
他们聊起工作的时候很少,尽管邢舟能察觉到她可能遇到了些不顺心的糟心事,可桑暮面对他时总是表现得无事发生的样子。尤其在一起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开开心心的,从不会向他宣泄什么。
邢舟理解她的敏感,也明白她的用心,知道她不想让自己承担她的负面情绪,可仍旧不痛快。
这一路他心不在焉,纠结于问还是不问,晃神了很久。
有了前段时间的别扭,他不愿意再像之前一样把事情憋在心里,所以干脆问出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够明显够主动了,可桑暮的倾诉始终没有完全向他敞开,不免心里会有疙瘩在。
“方斯延告诉我的。”他回答。
两个人的距离近,感受着他的盯视,桑暮因为这件一直无意识忽视的事情,心间突然拧了下。
关于打算离职这念头,桑暮是有告诉邢舟的打算的。只是朱长柯不回来,一直没定下来走的日子,再加上离职申请还没提交,这事儿也没个准信儿。
在桑暮心里,和邢舟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很开心,她习惯性地会过滤掉很多烦心事。是无意识的忽略,也是有意识的不想宣泄。
现在被他这样问,桑暮莫名心里没底,气氛沉默下来。
后颈的力道慢慢松了,桑暮看到邢舟慢慢靠坐回了主驾驶的位置。
“我不想只能从别人那里知道你想做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骤然低下来的语调让桑暮嗓眼一紧。
“你不需要有什么顾虑,我不是只能接受你好的情绪。”
“好的不好的都可以。”
被戳明心事的桑暮愣了下,不凌厉的字眼却足够尖锐。
邢舟偏了偏头,眼睛却没直视她。
“你可以和我说你心情不好,可以和我生气可以和我发泄怎么样都可以我不介意的你明白吗?”
急脾气使然,越往后,邢舟说话越有些急促,在密闭的空间里,一丁点的分贝增大都会显得格外清晰。
桑暮的指尖和肩膀无声地蜷缩了下。
余光里,她的一举一动都清晰。
邢舟突然心脏一缩。
无声的时间像被拉长,有什么话在胸膛处即将爆发出来似的,桑暮指甲几乎攥到掌心。
压抑的神色下是慌乱和急促。
一定要说些什么才好。
意识到自己说话急躁,邢舟偏过头,表情有点松动,刚想说些什么,身后的玻璃窗突然被敲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