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窝窝囊囊的,就连说话也是没一句难听的。活该你俩被人当成软柿子捏在手,揉圆搓扁了跟沙包一样。”
景琯还在骂,尉迟嫣撇撇嘴,直言不讳,“那像景师傅您一样的,不就被赶出来了吗?好歹,我和阿巳是主动离席的。”
景琯斜眼看他们,诧异道:“所以,你俩心里痛快的不得了?”
李梵摇摇头,实话实说:“还是挺憋屈的。”
景琯:“……”
“景师傅,咱俩比不得你是陇南王的人,丽贵妃哪敢动你。我和阿巳顶多就是俩小蚂蚁,丽贵妃想要对付我们,那是容易得很,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我俩。”
三人并行在长长的宫道上,正往宫宴举办的露天场地而去,打算在官员家眷的区域内顺点吃的。
尉迟嫣先是大吐苦水一番,然后才想起李蹇那端倪的样子,狐疑道:“景师傅,今日二殿下所作所为,怎么瞧着像是装傻,故意为之?”
景琯哼笑,满脸不屑,没应话。
李梵蹙眉,“我听说,丽贵妃在给他喝药调养,是不是……”
“最近没给他喂药了。”景琯冷笑,“丽贵妃倒是会和主子告状。”
“啊?!”
尉迟嫣诧异,忙道:“所以,景师傅你……”
“主子给丽贵妃送了一封密函,信中言明我是他义弟,就算心有芥蒂,但为了日后权势滔天,她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一认。”
他嘴角的嘲讽压根就不带遮掩的,言语更是刻薄。好不容易换副面孔,他却是敏锐地直指问题,“她不敢动我,因为她需要主子的助力。主子差人传信给我,必要的时候,可以与绣衣合作。所以,二位贵人,你们与绣衣的关系匪浅吧?”
尉迟嫣默然不语,现在,李梵该出马了!
李梵不负众望,当即笑问:“景师傅为什么会这样想?”
“昨夜,我看见了,几名绣衣去了你府上。那时,李长泾正在街道上偶遇行色匆匆的许小世子,恰巧攀谈了几句。绣衣去你府上……做什么?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失势皇子,遭内外排挤,府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去你府上还做些什么?总不可能是受了陛下的命令监视你,陛下明明看不上你,监视就更不屑于。李长平,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可听你说起来,好像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李梵神色自若,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浅笑,“景师傅,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定夺,何必再问我。”
景琯点点头,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就是,想确认一下。既如此,我也放心了。”
转头,他就对尉迟嫣说:“李长泽今日不同往日,往日里他是真傻,如今主子不让我给他喂药了,他的臆症一时半会也该没了。今日只是个开始,日后怕是会更加猖狂,总之,你二人小心一些。”
“所以,陇南王的意思是……”尉迟嫣迟疑道:“他打算支持二皇子了吗?”
景琯没说这个,只是岔开话题,蹙眉正经道:“你娘一手辅佐王爷上位,为了消除京都与陇南之间的壁垒,又自请入京都,成为陇南驻京都的眼线第一人。如今在京都地界上,陇南所有潜伏的暗探皆听京都护卫统领的玉令行事。就是你从尉迟夫人那儿弄来的那枚令牌,近乎卫尉所手持的虎符。”
“啊?”尉迟嫣没料想他会说这个,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主子如今能稳坐陇南王之位,你娘功不可没,且与我岁数相近的同僚皆受过你娘的照拂。”
景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温声说:“殿下,您应该懂我的意思。”
头一遭听景师傅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不亚于鬼上身。
尉迟嫣先是诧异他此言古怪,但转瞬就想明白了。
景琯的意思很明显,自己的决定能直接影响陇南王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