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亲昵之举,实非君子所为,他想。
“好。”
他听到很陌生的一个字,偏偏来自他自己的声音。
然后,他又听到自己说:
“恭敬不如从命。”
**
林湛如素日的所作所为固然是君子,但是……
-内心深处,他绝不愿自诩君子。
烽火狼烟之中,兵行诡道,惯行小人之举;官场尔虞我诈,权力盘根错节,难行君子之道。
关于陈亦章,林湛如愿以君子之礼待她,不亲不疏,有着恰到好处的克制。
但他感到自己似乎不满于现状。向她习武,与她同行,除此之外,还不够……如果她愿意,虽逾礼制,他还是想要更多。
林湛如跪坐着,一道阳光照在他身上,全身散发着朦胧的朝雾,几乎是一种献祭的姿势。
他的指尖探向陈亦章,食指触碰到她的肩头,软软的,是他轻裘的绒羽。
她一直披着他的轻裘。
陈亦章刚刚睡醒,面颊极红,长发随意地散落,一团团蓬松地打结。
一双杏眼眯着,带着湿润的水汽,如初七的月亮,有一种柔和温润的气质。
甚至有一丝,妩媚。
林湛如想到这个和陈亦章似乎完全不搭边的词。
梅花状的绳扣系在脖颈正中,只要轻轻一拉,轻裘脱落,她的里衣便敞露出来。
只是很正常的里衣,露出脖颈也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湛如的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
他的手指伸向她的脖颈,陈亦章以为他要解开绳扣,他却覆上她周身的裘袍,往上轻提。
手背抚过她的发隙,布绸与青丝摩挲,柔软地滑落。
林湛如往下一拉,裘袍变作兜帽,包裹她全身,盖住了她眼睛。
一叶障目,很密闭,好像被关进小木屋子里。
袍下,看不见林湛如的双眼,只能看到他靠近的胸膛,他系发的白绸带,还有唇。
几乎是本能地,她手掌抵住林湛如的胸间,试图拉开一道空隙,可桂花香瞬间包围了她。
眼前,林湛如的发带垂落,弯曲盘绕。
被咬的感觉渗入脖颈,透过裘袍,穿透她的肌体。桂花香弥漫。
一呼一吸,他的气息落在裘袍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疼。
眼睛被遮蔽,一丝一毫的疼痛皆被其他感官放大。
可以明显感到,他的手附上她的腰,另一只手从脖颈攀上她的后脑勺,痒痒的,贴着一层布料可以感到他手掌的纹路。